,但那老妇人停在半空的手,让张子文不得不接过布条,为了不伤害她的感情,张子文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情把布条裹在伤口上。
“我们走吧!”武建跃拉起那小女孩往外就走,张子文故意落在后面,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炕上。
“这!”老妇人惊讶的看着张子文。张子文没说什么。冲她摆摆手跑出了草房。
回去的路上,我们敲开一个个体诊所的门,进去简单处置了一下伤口。还好,虽然伤口很深,但创面不大。不用缝针也可以。到了单位,武建跃让张子文留下来看守这个小女孩,他们接着出去抓人。
张子文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女孩。
她的年纪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干干瘦瘦的,差不多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头发干黄粗糙,脸色蜡黄没有一丝的血色,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神色,蜷缩在椅子上楚楚可怜。
张子文不由的想起了老白的话。难道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也要遭受那非人的命运吗?从那剪刀,从那恐惧的眼神,完全可以想象她经历了什么样磨难,为什么这种不平要降临在这本该充满欢笑的花季少女身上?
这事太大、太深,张子文不愿、更不敢再想下去,张子文一个小人物又能怎样?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张子文的脑海里。别人张子文管不了,但是她张子文可以偷着放掉呀!这念头在张子文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张子文思前想后,追究起来只要说张子文自己上厕所时没看住就行,大不了给个处分背到学校去,但这可以救人一命啊!想到这,张子文兴奋起来。
“你!”张子文指着她,又指了指窗户,“走吧!走!go!”
那女孩不敢相信的指了指窗户,张子文点了点头,并从身上掏出全部的二百多元钱,塞到她的手里,不住的往窗户处推她。
她彻底相信张子文是要放她走,转身向张子文深鞠一躬,在张子文一再示意下,跳窗户离开。
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张子文心头一松,但随之又为她的命运担忧起来,这样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让她怎么生活啊?唉!可张子文又能怎么办呢?张子文叹口气,关上了窗户。
“武哥!那小姑娘在我上厕所时跑了。”武建跃等人回来后,张子文低着脑袋解释道。
出乎张子文的意料,武建跃几个并没有生气,杨汉林还拍着张子文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跑就跑了吧!当警查看跑人是常事,这小姑娘跑了也好。”
“对,”武建跃插嘴道:“一会汇报时,就说这家没有人就行。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抓到人,我们那三家不也只抓到两个吗?”
张子文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几位大哥。”
“操!说什么呢?”武建跃假装生气的道:“都有犯错的时候,多担待些就是了,说什么谢啊!”张子文笑了笑,也就不再说话。
行动彻底结束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抓到的人全部连夜送往看守所看管。张子文看跑人的事,所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一件在张子文看来很大的事,连个音都没有听到就过去了。
现在张子文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只能靠两条腿回家。
“咔咔,嚓嚓”寂静的夜里,隐约传来的不仅仅张子文一人的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总是若有若无的跟在张子文的身后。
“谁!”张子文突然转身高喊道。
一个瘦小的身影自墙角中走了出来。
“是你!你跟着我干嘛?”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北c的小女孩一直跟在张子文的后面。
“我,我没有地方可去。”她怯怯的答道。
黑漆漆的眼中透着无助和一丝的期盼,仅着一件破旧单衣的瘦弱身子,在寒冷的夜风吹拂下瑟瑟的发抖。
张子文叹了口气,走上前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说汉语?”她的汉语腔调和李虎男的发音很接近,但语序是正确的。
“我妈妈是汉族人。”也许是这个简单的关心温暖了她那凄苦的心,又或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小女孩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再次的重复着,说完紧咬着下唇,努力的不使泪水滴落下来,睁着雾朦朦满含希冀的看着张子文。
“要不先上我家吧?”张子文叹了口气,知道她过早的经历了生活上的磨难,敏锐的看出自己善良的一面,把张子文看成了可以依靠的对象。
“谢谢!”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深鞠一躬。乖巧的跟在张子文的身后。
“妈,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轻轻的推开门,很意外的发现母亲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
“还不是等你吗?你不回来我睡不着,饿了吧?”母亲笑着放下书,站起来要去给张子文端夜餐。
“这位是?”看到张子文后边跟着走近来的小女孩,母亲愣住了。
“您好!打搅您了。”小女孩冲着母亲深鞠一躬,带着歉意的说道。
“你先坐那儿歇一会儿吧!”张子文指着沙发道,说着拉着母亲进了厨房。
“你拉妈上这干什么?把人家自己留在屋里多不礼貌啊!”母亲对张子文的行为有些不满。
“妈,张子文是要和你说说她的事,当她面说会让她难堪的,”张子文搂住母亲的脖子,有些撒娇的道,要留她住一阵子。母亲的工作必须要做通。
“你这死小子,都长的像个大毛驴子了还撒娇。”母亲疼爱的打了下张子文的肩膀,这种儿子对母亲的依恋让她感觉分外温馨,“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灾区来的呀?”
“妈,她是北c的非法越境人员。”
“啊!”母亲大吃一惊。紧张的看着张子文道:“你去派出所实习,怎么领了个偷渡的回来了?这不是犯法的吗?”
“妈,您先别着急,听我解释啊!”接着,张子文把小女孩的来历简要的讲了一遍。
“你这孩子胆子可真大,连人都敢偷着放。”母亲听张子文讲完经过,埋怨了张子文一句,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唉!作孽呀!这小姑娘也真够可怜的,可她以后怎么办哪?总不能永远住在咱们家吧?”
这也是张子文犯愁的,回来时,张子文想了一路也没琢磨出个结果。
“以后就给您当闺女得了,”张子文笑嘻嘻的摇着母亲的肩膀道:“您不总说我这儿子不如女儿贴心吗?这回正好送上门来一个女儿,您现在可是儿女双全啦!”
“去你的。”母亲被张子文逗的一笑,嗔骂道:“死小子天天没个正形,快出去陪陪人家吧!我给你们弄吃的。”
“妈,还是你去陪她说会话吧,你是长辈,又是女性,好说话,我来做饭。”说着,张子文把母亲推了出去。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为了让父母高兴,张子文就已经学会了做饭做菜。父亲牺牲后,张子文更是样样家务抢着做,所以这些年锻炼下来,弄点夜餐对张子文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十多分钟的工夫,两菜一汤就做好了。
“吃饭喽!”张子文端着餐具走出厨房,高声喊道。
“啊!我来吧!”正在和母亲说话的小女孩慌忙站起身,要来帮忙。
“不用你,让你哥哥干吧!”母亲一把拉住了她。
“不!不!我行的,阿姨,我什么都会干的。”那女孩有些着急了。
“真的不用你,在天朝,男女平等,你不要想的太多。”母亲拉住她的手不放,“来,咱们去洗洗手,准备吃饭。”说着,拽着她进了卫生间。
这感情进展的也太快了点吧?看着母亲那呵护倍至的样子,张子文心里竟然泛起了些微的妒忌。吃饭的时候,女孩显的很文雅,也很拘谨。母亲坐在她的身边,不住的为她夹菜。小女孩吃着吃着眼圈又红了。
“玉姬呀。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妈妈,他就是你的哥哥!”母亲轻抚着她还有些杂乱的头发,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呵呵,妈你可不要有了女儿就冷落了我这个儿子呀!”张子文赶紧笑着打圆场,“你怎么光给她夹菜,不管我呀!”张子文故意装做委屈的瞥瞥嘴。
“扑哧!”两人被张子文逗的都是一笑,伤感的气氛也随之飘散。吃过夜餐,小女孩进卫生间洗澡。母亲找出张子文上初中时的旧衣服送了进去。
“妈!你俩都说了些什么呀?”张子文拉住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母亲问道。
“唉!”母亲又是叹了口气。才道:“这小姑娘很可怜的,她叫朴玉姬,母亲几年前就病死了,父亲几个月以前又因为政治问题被抓了进去,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根本在那边生存不了,这才跟着老乡跑到这边来,太多我也不好细问。”
“这到是,任谁要是有条活路,也不会原意冒着生命危险流落异乡啊!”张子文跟着点了点头。
“好了,你明天还得去实习,快去睡吧!我等她,一会儿洗完了我领她睡我屋。”母亲推着张子文催促道。
“妈,”张子文很是歉意的看着母亲。“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混小子,和自己妈还说这话,玉姬很乖巧,妈也挺喜欢她,以后你上学走了。正好有人可以给我做伴,我还挺高兴呢!”
看着她那闪耀着慈爱光辉的面容,心中对母亲的热爱一时难以言表,张子文猛的搂住她的脖子,在母亲的脸上突然亲了一口,呵呵笑着跑回了房间。
静静的躺在床上,张子文又陷入了失眠,一会儿想想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一会儿又想想刘楠,而想的最多的是蒋柔丽。想着她那边跑边抹泪水的身影、想着她那温婉文静的笑容、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蒋柔丽把一切都给了张子文,而张子文却以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她,张子文真不是人,想到这张子文的心像刀剐一般难受,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狠刺几刀才能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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