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久,不远处有脚步声慢慢走来,华安庭偏头看了过去,嘲讽一笑,讥诮道:“终于来了?”
叶卿岚来的那一天他就得到了消息,可既然叶卿岚自己守着当初此生再也不见的话,他也没必要去逼着他来相见。
就算见了,又能怎样呢?
他能解开华瑶依的心结吗?能让她的病好起来吗?
叶卿岚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华瑶依的墓前将手里的伞放在一边,蹲了下来,静静地在墓前挖了一个坑,然后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匣子放了进去,再慢慢地一点一点撒上土埋好。
整个过程,华安庭看着,叶卿岚亦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直至叶卿岚站起身来,华安庭才挑着眉问道:“匣子里的是什么?”
叶卿岚淡淡道:“是当初她送给我的信笺和礼物。”
那些花花草草的早已经枯萎了,可是她亲手写的信还有那些精灵古怪的小物件却还是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华安庭心头狠狠地一颤,眸子紧紧眯起,上前抓住了叶卿岚的衣襟,厉声吼道:“既然你心里也有她,当初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要让她等你这么多年!”
叶卿岚既然能将瑶依送给他的信笺和礼物保留这么多年,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她呢?
叶卿岚勾了勾唇,似苦涩似无奈:“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更何况——”
他垂了垂眸:“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是这么死心眼的一个人。”
原想着她等了十年,或许是由于他一直没有成亲的缘故。
当初在醉风楼把话都说清楚了,华瑶依也亲眼看着他娶亲了,总该死心了吧!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执着!
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不该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就应该听自己的心去做。
华安庭的脸色渐渐波谲变幻,不由得慢慢地将手松了开来,他清楚?
是啊——
当初叶老太君和叶卿岚的亲生母亲间接地死在了华萧然的手下,那个时候,叶卿岚心里也还有霍云歌,根本就不可能和华瑶依在一起。
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后来或许是华瑶依那十年里的坚持,让叶卿岚在某个时间点慢慢地开始动了心。
可那个时候,滇南国外有西秦的压迫,内有诸位皇子争夺皇位的动乱。
他为了能够成功登上皇位也使得滇南国能够顺利地生存下来,不得不明面上向着西秦,内地里投靠了东齐。
也正是因为如此,表面看来,那时候的滇南和西秦结成了一派。
就连当初他带着华瑶依去定京城找叶卿岚的时候,都还是乔装打扮偷偷前去的。
所以,在那种局势下,华瑶依堂堂的滇南国公主怎么可能嫁给叶卿岚一个东齐的大将军呢?
“可是后来呢?皇上统一四国都已经十几年了,她在滇南王府等了你十几年,你为什么不来?”华安庭不甘心地吼了一句。
明明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情,为什么非要等到生死离别?
叶卿岚不像他,很多话想说不能说、很多事情想做不能做,他为什么不珍惜这种机会?!
叶卿岚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从我答应娶现在的夫人开始,就没想过有一天会抛弃她再去找别的女人。”
从他娶亲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将华瑶依同她送的那些东西一样,彻底地埋藏在了心里的某个角落。
而且他也准备好了去爱那个将要娶进门的女人。
他没有给过华瑶依承诺甚至没有让她知道过他的心思,是因为他知道他给不起华瑶依想要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华瑶依郁郁而终,此生直至离开人世,他都不会再去触碰这一段不知何时悄悄滋生的爱情。
华瑶依当初说此生永不再见的时候,他也觉得应该如此。
她应该找一个更好、更适合的人,而不是在一个没有可能的人身上浪费光阴。
他和黄雯茵就和那些最平常的贵族夫妻一样,是成亲后慢慢开始相处,慢慢开始有感情的。
或许一开始没有缠绵悱恻,后来也没有惊天动地,但相濡以沫、平平淡淡,彼此之间却渐渐有了一种无法舍去的亲情。
他尊重她、欣赏她,也——
喜欢她!
华安庭嗓中一噎,顿时无言以对,只是垂着头道:“你走吧!她这一生的不幸就像她说的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
不过是造化弄人、有缘无分而已。
在最合适的时间,不是彼此相爱;而在双方都有情的时候,却碍于局势所迫。
到了最后,叶卿岚又有了另外要守护的人——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即便陪了她一辈子,却始终不敢将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
叶卿岚没有再在滇南这边多留,只是一个多月后,他刚回到了渝城,却听得滇南那边传来了滇南王病逝的消息。
对此,叶卿岚除了心中替华安庭唏嘘,却不能再说其他!
他懂他的心思,早在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
“国公爷,这次出去办事还顺利吗?”回了府,黄雯茵便命人端来一盆热汤,亲自替他净手。
叶卿岚接过帕子自己擦了擦,轻轻点了点头。
黄雯茵一如当初刚刚成亲那会,一直都是温柔周到,和她在一起,叶卿岚总是会觉得十分轻松。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这世上姻缘自有天定,他自我放逐了十年,正好就在合适的时间等到了一个最合适的黄雯茵。
黄雯茵见他不说话,遂轻轻地推了推他:“国公爷,早上那会儿麟儿还在问妾身说爹爹去哪儿呢,说是和先生新学了功课,等着你去给他考校一番。”
叶卿岚心中一亮,也顾不得连日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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