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哪?
柳晏也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就算东黎侯府窝藏霍君宇,也不会把他跟内门弟子并列,随随便便跟别人相见啊,真当这世上见过霍君宇的人都被他杀光了吗?赶紧朝张禄再作一揖:“小弟冒犯了,师兄恕罪。”
张禄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可是心里面终究留下一个疙瘩,觉得浑身都那么别扭。等到开始练剑,童德威走到他面前,指点道:“你伤势还没有好透,不宜再练势刚力猛的‘裂石剑法’,还是先运用‘柔云剑法’来舒筋活血一段时间,等待痊愈为好。”
张禄心说怪不得这两天一练剑就胸口发闷呢……赶紧谢过先生,剑势一变,从刚猛转为柔韧。可是“柔云剑法”不合他的性子,越练就越是无趣,胸口的烦闷劲儿也丝毫都不见好转。练过一阵子,各自歇息,他倚靠着木柱坐在回廊下,微闭双目,静静地养神。在明德馆中,张禄的外号是“哑巴”,很少说话,也不大跟同门来往,所以没谁会来打扰。
但是柳晏不清楚他的性子,还特意凑过来,反复致歉。张禄没打算跟这人结交,也没心情恳谈,对方说十句话,他往往只吐一两个字作为回应。柳晏觉得有点儿没趣,也便告退了,张禄远远地就听见有人笑着问他:“柳师弟,你怎么跟个哑巴聊了那么久?”
张禄心中默诵:“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这天垣世界对我来说就是暂时寄居的馆舍,一门心思放在练武和比斗上就成,汝等对我来说如同梦中之人,我还真没什么兴趣跟你们拉交情。只是自己跟黎剑池的交情是撇不清的,将来会不会因此卷入侯府的夺嗣之争呢?想想就觉得烦得慌。
但是寄身在此,轻轻松松就得着了饭票、功法和靠山,总要为此付出点儿代价吧,该来的总会来,想躲是躲不过去的。只盼望自己能够尽快有所突破,则将来在争权夺利当中能做颗比较沉重的砝码,而不是随时可被丢弃的小卒子。
伤势还没好透,练了半天的剑,不仅仅胸口发闷而已,他还觉得四肢酸软,神思困倦,歇着歇着,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恍惚梦中,突然间心有所感,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就象那晚在山洞中一般。
那晚醒来,未及数息,旁边儿嘲风就猛然跃起,满血复活。这回呢?张禄只见四周苍茫一片,自己竟然已经不再身处东黎侯府明道馆中了!
我还在做梦吗?这究竟是哪里?匆匆站起身来,眼神左右一扫,发觉身处一片圆形空场之中。这片空场直径约为十丈,地面浑然一体,坚硬若石,边缘等距离耸立着七根巨大的石柱,高达数十尺。但是石柱上并没有顶,头上和四外都是昏暗莽苍,有若混沌……
而且这空场上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此外或男或女,还有四个青年。其中三人跟张禄一样,都目露茫然之色,又暗带警戒之意,只有一个青袍男子与众不同,就神情来看,貌似并没觉得这般境况有何诡异之处——要么就是司空见惯了。
所以众人目光不自禁地就都汇聚到他的身上。那男子迈前两步,站到了空场正中,拱手作了个罗圈揖:“在下诸玄辅,几位都是初次踏足这玄奇界的吧?”
一名女子骤然双睛一亮:“原来这就是玄奇界!”其言颇为兴奋。另一名男子却紧锁双眉,后退了一小步:“什么玄奇界?是你把某摄来此处的吗?究竟有何图谋!”
诸玄辅淡淡一笑:“在下若能将诸位摄至如此诡奇的界域,就算没有破境飞升,也得是无人境巅峰了吧——天垣之内,恐怕无人有此威能。几位不必惊慌,这是一桩莫大机缘,简单来说,是天或魔摄咱们到此,可遍游诸界,以作历练……”
张禄听了这话,已经大致判断出来所处的环境和将要面对的艰险……他前世网络小说看得多啊!当即大吃一惊:我靠竟然又要开人物,一定要破屏而出,把作者活活地给掐死,哪怕就此烂尾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