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特意点出“天命”二字,那意思:你也不必多说,我懂,我懂……
郄俭一瞧勉强过关,便即告辞。袁术还假惺惺地慰留:“今日料无阵矣,盍暂歇一宿,容吾设宴?”
他跟曹操在平舆附近打了好些天的仗,但实际上每一战的规模都不大,最多时候双方兵力投入也不过数千而已,可惜超过七成的战事都以失败告终。眼瞧着各路兵马逐渐聚齐,接下来肯定各自休整两三天,然后来场总决战。袁术琢磨着,要是能打赢呢,就可以将曹兵驱逐出豫州南部,然后他再掉过头去击退西线的刘表部将黄祖,从此在汝南的统治说不上稳如磐石,也起码能够多安稳个两三年啦。
要是万一(其实是必然)打输了呢?那就只好向南方收缩,渡过淮水跑扬州去……
所以估摸着今天不会再有什么战事,这才挽留郄俭和张禄,说等我摆宴设席,你们吃过饭,睡一晚再走不迟啊。其实这会儿已是午后申时了,按照当时普遍的一日两餐习惯,可以食飧(晚饭),你要真有心留客,马上就该吩咐下去,叫厨房生火。然而袁术只是空口说说罢了,显得毫无诚意。
郄俭当然不会顺杆爬,趁机蹭一顿饭,赶紧推辞。袁术假装很过意不去,连声致歉,然后就命人召唤乐就前来,说你派两匹马,送这二位出营去吧。
张禄心中暗怒:你不说送我们两匹马,而让乐就派两匹马,这是什么意思?等送出一程以后,还打算把马给要回去?这人吝啬也该有个限度吧!当即一拱手:“吾有一言,以警将军。”
袁术问是何言?张禄就说啦:“请将军休饮****,于贵体不利。”我从今天起就断了你丫的甜食,一直等到你死,想喝蜜水都喝不上哪!
随即二人跟着乐就出帐,兵卒牵来三匹骏马,乐就在前,张、郄在后,各自揽辔而行,穿过整个营地。张禄还在琢磨,我该怎么找机会把这坐骑给贪没了呢――反正不能让你袁公路称心满意喽――结果一抬头,这就已经来到辕门口啦。乐就一拱手,请两人上马。
士大夫之间远行相送,习惯上都要送出十里之外――十里为亭,一般城池各门十里外必修驿亭,送至亭上,敬酒挥别,那就算礼数周全了,该走的走,该回的回――所以乐就的意思很明确,我奉命派马送你们一程,然后我再牵着三匹马回来。军中缺马,还真不是我家主公有多吝啬……好吧,他确实吝啬,但我是坚决不能承认啊。
郄、张二人扳着鞍桥,正待上马,忽见数骑从辕门外缓辔而来。当先是一个小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剑眉星目、颔下微须,瞧上去非常精神,他铠甲在身,却没戴头盔,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他没瞧见乐就,乐就先瞧见他了,当即拱手施礼,口称:“孙将军。”
张禄闻言微微一惊,心说这人是谁了?年纪轻轻又姓孙,在袁术麾下,难不成是“小霸王”孙策吗?!老天爷开眼啊……算了,刘累开不开眼关我屁事……总之,虽然见不着曹操,能够见上孙策一面,那也不虚此行啊!
于是也自然地一拱手,转过头去问乐就:“此为……”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可是脑袋才刚转过去,话才说了一半儿,乐就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之间,张禄就感觉到身侧风声骤响――有什么武器朝我劈过来啦!
他反应很快,及时朝后一错步,再抬眼看时,只见那位“孙将军”手执环首长刀,正恶狠狠地劈将下来。张禄是躲过去了,他牵着的那匹马可遭难喽,正被劈中顶门,当场悲嘶一声,四蹄委顿,翻身便倒。
在场众人全都惊了。或许是因为那刀劈入马首,卡在了马头骨当中,孙将军一拔没拔出来,干脆弃刀,随手从鞍边摘下了马槊。张禄心说我不认识你啊,干嘛一见面就要杀我?才待抽剑,再看对方端起马槊,心说不好,就我这窄窄的铁剑,怎么敢跟对方槊头相碰?脑筋一转,反手就从辕门边拔出来一支画戟。
古时候大军在立营之前,往往要先竖起两乘马车来,车辕相向,作为大门,故称“辕门”。这年月传统战车早就已经淘汰――只剩下装运物资的车辆――所以辕门仅留其名,但习惯性还是得在门旁插几条仪仗戟,以表示这是大门,跟其它小门不同。张禄抽出来这支戟,和他当郎官时候用的差不太多,同样描绘五彩,雕龙画凤,但军中仪仗终究跟宫中仪仗不同,戟杆更粗,戟头更大,勉强还是可以充作战阵之用的。
他一端上戟,便即双手横持当胸,正好格住了那孙将军狠狠刺来的一槊。两般兵刃相交,张禄就觉得手腕一沉,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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