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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吃他一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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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修道不过二三载,何得半仙之体?”

    张贵心说你要就前半句话,我也就不敢多说了,竟然还有后面半句——可见老头子身体状况确实不大好,想长寿都快想疯啦。当即赌咒发誓,说我所言全都是真的,乃高人传授,不是信口胡诌——“半仙何可得耶?即得遇,又如何烹之?张禄修道日浅,或食之不得永年,必可延寿三五岁。”

    他爹、他兄弟也都跟旁边儿帮腔,说是啊是啊,我敢肯定您要是吃了他一口肉,必然气也不喘了,腰也不疼了,找侍妾也有劲儿了,少说再多享个十来年的清福——“吾等但求一瓢汤耳。”

    主要是这年月满地的妖人不少,真道士不多——象汉中张鲁那种道士而妖人的,当然更是凤毛麟角——尤其河南地天子脚下,“子不语怪力乱神”,除了个张貂外,张午老头儿就没听说过什么修道之人。所以说修道人的肉是不是吃了就有奇效,可以任凭张浩父子胡扯,搁后世这路瞎话就肯定蒙不了人——要不然道教也不会繁盛了,出一个就肯定被人抢吃一个……

    张午瘪着嘴巴,沉吟了好半晌,最终却还是摇头:“观彼体健,非同往昔,且或习得道术,只恐谋之不成,反为所害……”

    张富笑道:“修道止三岁耳,何得即有道术?乃可入鸩毒于酒中,诱其饮之……”

    张午说你有病啊!你不是光想弄死他,还想烹了他的肉给我吃哪,这是打算连我一起给毒死吗?!

    张富伸手就搧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小子愚昧,叔祖毋怪。”张浩眼珠一转,说我有计了:“张将军时在密县,亦有道法,曾横行河南,胡不往请,使擒张禄?”

    张午说你这是开门揖盗啊,他张貂肯白给咱们打工?必然有所索取。张浩说:“即有取,何比田四百?”他再狮子大开口,也不可能要走价值四百亩水浇地的钱财吧,里外里,咱们仍然有赚。再说了——“若叔父可得延寿,吾等何吝财物?”

    张午挠了半天的稀疏毛发,最终还是一咬嘴里最后的两颗牙:“既如此,吾即做书,汝等速请张将军来,迟恐事难协矣!”

    再说张禄略微谋划了一番,就去找张浩父子——他的意思,先威逼一番,要是对方乖乖认怂,那这事儿也可以了了,他也没打算在家里长住,不必要赶尽杀绝。可是爷儿仨都不肯露面,张浩的老婆跑出来说,他老公和儿子都出门去收租了,估计很晚才能回来……也说不定跟外面住一晚上,明日再归。

    张禄要求见见曾氏——“我”走的时候可是关照你好好看顾兄弟的呀,结果你一转头就另嫁他人了……好吧,寡妇改嫁不应该受到指责,但你是真心情愿的吗?还是被逼的?

    可是张浩老婆说:“曾氏与伯爵昔为母子,今为叔嫂,不宜私会。”张禄心说去你的,怎么就“私会”了?这词儿可是会引发歧义的啊!可是他也不好逼迫一个女人,只能暂且放过“东族”,转头去找老族长张午质问。

    谁想张老头不肯见他,只派孙子出来说,自己年岁大了,满身是病,这会儿又爬不起来啦,咱们改日再会。张禄假装恭敬:“既是叔祖抱恙,当请探视。”老头的孙子支支吾吾的,说爷爷已经睡下啦,哥哥你就不用去探望了。

    张禄心说大白天的你丫睡什么觉啊,就待硬闯,对方突然开口补充:“今宵族宴,贺兄生还,自可相见。”张禄心说行啊,你们不肯跟我私了,那我就把事儿公诸于众,咱们在族宴上再见吧!

    谁成想当晚再一问,不但张浩父子没回来,张午老头打算一觉睡到大天亮,就连族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延后了一天——其实是张浩父子往请张貂,正赶上张貂事儿忙,说我今天没空,明天再去给你们撑腰……

    张禄不禁冷笑,心说你们就躲吧,我看你们躲得了初一,还躲得过十五不成?反正裴玄仁也没规定我这回下山能呆几天,我就跟你们耗着,咱们利息就一天天记着,越晚解决问题,我要拿回来的就必定越多!等着瞧吧!

    不过当天晚上,族宴终于得以顺利举行了。位置是在坞堡中一片晒谷的空场上,临时铺了些席子,摆几十张矮几,族中男子按亲疏、辈分落座——一般情况下女人不能参与这类宴会,但也有几个辈分够高的老太太,或者老祖母一级的,或者老祖姑一级的,也得以坐在外侧。

    张禄兄弟被请到打谷场上,他眼神一瞥,就已经把所有与宴之人的面貌、位置都记清楚啦。就见老族长张午高踞上首,张浩、张贵父子在东侧六、七的位置——不见张富,给他空着地方呢,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瞧人还没来全,张禄老实不客气就扯着张秩跑张浩上首去坐着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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