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左邻右舍的也都到位了,知道你爹不在家,能伸把手都伸了把手,给你爷换寿衣的,帮着下葬填土的,张罗大事小情。你胖婶儿嗓子都喊哑了……
月月啊,你也十八了,还是老大,要心里有数,姑跟你和大成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们记得,咱老毕家,承情!”
毕金枝以前觉得这个侄女性格闷,不吱声、慢悠悠,即便啥话都搁心里,她也明白这孩子重情!
要不然不能弟弟进去时,这孩子和她奶奶俩跪在政府门口哭哑了嗓子,做梦都说叔是冤枉的,她明明看见了。
等她奶奶走了时,又好几天不吃不喝。
前些天放假回来,毕金枝虽忙着带老爷子看病,但也发现侄女的变化,有些话不再闷着,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是嘎嘣溜脆的!
“姑,我会记得的!”
毕铁林站在屋门口,看着印象里才那么点儿大的侄女,现在已长成了大姑娘,他听到他姐和侄女说的话了。
阔别七年之久,从踏进这个家门,毕铁林除了给他大嫂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说了句:“大嫂,送走娘,又送走爹,谢谢了!”
三十而立的汉子,说完话之后就急扭头中眼泪飞起,急速跑走,他没管任何事儿,********往山上跑,去看爹和娘。
现在看到大侄女,想起他被抓走时,当时那个小丫头伸着胳膊够着他,喊着别抓我叔,他是冤枉的,孩子急到给人跪下,哐哐哐的给人磕头……
这个家,他才是祸根,一件又一件苦难的源头。毕铁林恨自己,他捏紧拳头,但他更恨那个女人。
什么都没来得及问,整个儿状态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悲伤里,毕铁林终于在看到毕月时,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
农村的习俗很多,毕月只顾着跟在她娘的身后忙活,脑袋懵懵的,嗓子也哭哑了,她娘指哪,她就手脚利索的干啥。
说是要晚上请吃饭,帮忙的那些人都来,吃完饭菜才能去烧纸,那叫“辞灵”,明个儿她和毕成需要去新坟填土,意指“圆坟。”然后……然后也就算送走爷爷了。
全家人都沉浸在悲伤里,还得按部就班的该干啥干啥,耳边听着姑姑扯着沙哑的嗓子骂表妹付晓娟的话,就因为付晓娟骂毕晟没完没了的哭,一个男的,至于吗?!
靠!你姥爷都没了,你说至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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