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但时间又紧迫,只能晃着她胳膊,再继续叫,“宋清柔!”
突然的一声,惊得宋清柔在睁眼后,莫名的一怔,“凶我?”
这只呆瓜,敢情越来越胆肥了?
宋清柔眼中闪过不太好的光芒,“你再吼一声!”
“清柔,抱歉。”云少宁是在喊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声音过大了,“错了,行不行?我们有急事,需要马上回海城,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
“你只需要起床,车子就在楼下,路上再睡?”
“……哦。”
她不是不分是非的女人,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穿衣服。
唉哟,这样的傍晚,这女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的套衣服,云少宁感觉有点辣眼睛,也隐隐的感觉到了怒意,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果不然,在出了酒店,见到开车的人正是俊逸时,某个女人‘怒’了。
“呵,原来如此!”宋清柔倒是没发火,只是转身就走。
随便行李以及云少宁这个人,她都不想再理会,只想快走,仿佛只有这样的快走,才能缓解她胸膛里的憋屈。
一直以来,她以为云少宁是了解她的,没想到还是这样逼她。
那一年,在结束和林远航的‘婚礼’后,她只所以没等宋一海手术,就迅速离开海城,最大的因素就是俊逸,却是没想到,今天会这样相见。
“清柔!”云少宁跟在后面追,“你等等!”
“让我一个人,静静。”停脚,宋清柔面无表情的说。
“清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大长老他时间不多了!”更准确的来说,只剩下一口等宋清柔回去的气。
这样的消息,对宋清柔来说,不知道该哭该笑。
早在父母死于车祸,她成为孤儿后,很多的时候,她都奢望所有的悲剧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天真的以为梦醒了,或许悲剧就不会真实上演。
所以她喜欢睡觉,死死的睡,昏昏沉沉的睡。
但每一次睁眼,在幻想着奇迹会发生的时候,等待她的总是数不尽的孤单。
那些伤痛,一直延续到叔叔宋一海找到之后,又因为她父亲的不法-身份,她一直被寄放在孤儿院。
从四岁多开始,一直到叔叔生病,这二十多年以来,那位死而复生的父亲,突然冒出来不说,对她像陌生一样,只知道照顾他的亲生儿子——俊逸。
呵,她是看不下去,才远走的!
都知道俊逸的母亲可怜,但她的母亲呢?
他有时间有机会,一次次的去寻找他们,又为什么不联系她?
哪怕要她知道,他没死!
他还好好的活着,那也好啊!
就这样,宋清柔愤慨着,不由得记得每一年的清明,不管她在哪里,都会为他祈福。
这些年,只要在海城,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他和母亲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以及节日,她都会去。
可换回的是什么?
维和的18个月,属于他的只言片语,她没收到,电话和祝福更不用说。
放眼现在的社会,哪怕是坐牢,都能联系到。
即使一直没信,一直不联系她,那么这一刻又算什么?
想死前得到她的原谅?
好心安理得的上路,然后忘却凡间的一切?
那么她呢?
倒底他有没有在意过,她——一个从来都不去理会的女儿,也是有血有肉、知道疼和难过的人?
正想着,手腕一紧,是云少宁一下扣住她。
“清柔,在怪我私自替你做主吗?”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在接到俊逸的电话时,他不是为俊逸或大长老着想,只是心疼几年后的她,会后悔。
“清——”话音未出的下一刻,宋清柔忽然苦笑,“为我好?”
赶在云少宁开口前,她又说,“是不是想说我任性?我自私?想安慰我,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父亲?给我生命的亲人?”
直到两年前,宋清柔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经常的揉眼睛。
原来原来……,原来人前恩爱的他们,私底下竟是这样的苍凉,而母亲那个傻女人,就算再多的苦和泪只会独自忍受,人前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
要不是多年以后,她知道已故的父亲,不但没死,还有一个和她同岁的儿子,估计这一生,她都会错认为母亲揉眼睛,是真的因为沙子迷眼。
“算了!”她叹了口气,“今天我给你一个面子,另找一部车。”
“好!”普陀距离海城很近,云少宁当即联系出租车公司。
一切准备妥当,上车的时候,他心疼的吻了吻宋清柔紧拧的眉头,“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不是他怕她,只是违背了让她常常笑的誓言。
这一路,宋清柔显得特别累,没靠身旁的男人,脑袋靠着车窗,看着沿途后退的风景,儿时的往事也不由一一回放。
其实她知道,父亲一直不喜欢她。
许多邻居说,是因为她是女孩,如果是男孩子一定不会这样。
当时她还不服气,只因为母亲说过不会。
这一刻,看着跟在后面的豪车,宋清柔信了——这是一辆新款的劳斯莱斯,果然不是她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穷人所奢想的。
从普陀回海城,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军区医院门前。
对这里,宋清柔谈不上陌生或熟悉,只是木然的快步。
“等一等!”即使她有意躲避,该来的还是来了。
身后,是俊逸紧跑了几步,追上宋清柔,“小妹。”
两人不是初见,却是第一次打招呼,他这样称呼着,也伸出宽厚温暖的大掌,“早就听说过你,一直没机会,今天终于见到了。”
“是吗?”瞧着他的笑意,宋清柔两手抄兜,没回握。
“他一直挂念你,维和结束后,我找了你很久,总算来得及。”狭仄的电梯里,俊逸解释道。
那低低嗓音仿佛带着回音,一遍遍回荡着,宋清柔装傻,直到云少宁碰了碰她,这才回应,“哦,谈情说爱去了。”
瞧瞧,多么气人的一句啊!
云少宁无奈的摇头,只能跟在后面补救,三人很快来到病房。
长长的走廊,外头站满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看得宋清柔眩晕。
好在腰间,一直有条强有力的胳膊,做她最温暖的后援。
决定过来的时候,她妥协了:不就是见一面么,那就见见吧。
却是门板推开,躺在白色病床里的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震得她又是一怔:记忆里的父亲,魁梧也威严,天生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可怕感。
现在竟是这样的虚弱。
宋清柔失神的片刻,身旁影子一闪,是俊逸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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