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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长辈之人的闺名,实在无礼,更不像样子,因此一路上关夫人虽是又要求了两遍,玉奴喊她之时仍是称呼的关夫人,不曾真的直呼她的闺名。

    关夫人见她这般,只好放弃,由着她称呼自己为关夫人。待她更要显得热情一些,一路上笑笑呵呵的扶着她的手,直接请进了后院。

    扶着她进了房后,看一眼她的脸色,关夫人又笑道:“姑娘无需忌讳,里头浴桶还是崭新的不曾用过一回,原是我准备去旧换新的新浴桶,如今姑娘大驾光临,正好就给了姑娘来用,还请姑娘莫要计较才好。”

    玉奴原先确有一些忌讳,眼下闻言,便悄悄舒了一口气:“多谢关夫人。”

    关夫人连忙摆手道:“这都是应该的。”又吩咐身边的丫头,“将姑娘的包袱拿来。”

    玉奴刚接了包袱,那关夫人就好似善解人意的笑起来:“这是不久前魏将军派人去取的,想姑娘定是穿不惯旁人的衣物,那便穿姑娘自己的,心里也舒坦松快。”

    玉奴再度舒一口气,的确如此,与穿陌生之人的衣物相比,穿自己的衣物总归是最好。

    沐浴时她没有要丫头伺候,自己走入净房,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后,才穿上衣裙,披着湿漉漉的长发掀帘出来。

    关夫人一直未离开,就坐在房内等着她,眼下见她一出来,便忙站起身,命丫头拿过干爽棉柔的长毛巾,亲自走上前为她拭着长发:“眼看就要入冬了,不擦擦可得着了凉。”

    玉奴被她按到一旁的椅上,难为情的道:“不敢劳驾关夫人,还是我自个来吧。”

    关夫人哪里能肯,自顾自的替她拭着长发,末了待基本拭干了水珠,又让她在躺椅上躺下来,手上将那长发细细铺开后,再接过丫头送来的小香炉,小心翼翼的烘着她的长发。一面烘头发,一面忍不住啧啧赞叹:“姑娘真真是个玉一般的美人,浑身上下不论哪处都精致,瞧瞧这一头长发,真跟块黑缎似的,没哪个见了不在心中羡慕着您。”

    玉奴抿了抿淡粉的唇,心不在焉的道:“比我头发好的世上千千万,我这不算什么。”

    关夫人站在她身后皱了皱眉,觉出这不是个喜欢受人奉承的主儿,便就没再说那些称赞的话,转而问道:“姑娘姓甚呢?”

    “玉。”

    关夫人自然又是一声夸赞:“玉姑娘真是处处都好,就连姓氏都如此美,不怪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

    玉奴淡淡笑了下,没有接话。

    关夫人顺势问她:“我瞧着魏将军很是在意玉姑娘,玉姑娘与魏将军是个什么关系呀?”犹豫许久,关夫人到底问出心里想问许久的话,笑眯眯的看着她。

    玉奴眨了眨眼睛,抿住唇瓣不语。

    关夫人则立在她身后耸了耸肩膀,识趣儿的没再问她。

    很快,前院便有丫头跑来传话,说是魏将军正在寻人,这个人自不必猜,定是这玉姑娘无疑。

    关夫人虽有心再与她攀攀交情,但转念想到自家老爷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也忌惮那位喜怒无常的魏将军,便加快动作妆扮她,一会儿工夫就又扶她去了前院。

    却不是原先那间用饭的房里,而是一处铺成上好的客房内。

    将人送至了门边,关夫人就识相的退去,没好再多留,更没胆子进去朝那人问个安行个礼,便步子匆匆的走了开去。

    玉奴将一迈步进了房,身后的房门便被守在门外的丫头合了起来,她略顿了一下,才走上前对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屈膝行礼:“爷、将、将军……”

    她有些不安,微微垂了眸。

    魏光禹放下茶盏,道:“昨夜你与子峰去了哪里?最好是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否则……”他突然顿住,目光冷厉的朝她看去。

    玉奴害怕不已,白着小脸道:“昨夜宅子忽然闯入官差,玉奴与梅公子自后门逃了出去,之后为着躲避官差,便一直在外挨冷受冻,差点丧命……”她也不知他会不会相信,虽是按着梅公子嘱咐的说了出来,却同样的不安惶恐。

    魏光禹沉默片刻,方又开口:“走近前来。”

    玉奴便慢慢靠了过去,魏光禹很是轻易的将她揽进怀中搂住,低眸看着她道:“没有骗本将?”

    玉奴心下紧张极了,但她还是摇头:“没、没有。”

    魏光禹用手抚摸她的小脸,语气忽冷忽热:“昨夜可有吓着?”

    玉奴习惯性的摇摇头,等过一会儿反应过来,她又立刻点头:“吓、吓着了。”

    魏光禹疼惜的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当时可有在心中挂念本将?盼着本将出现了去救你?”

    玉奴愣了一下,诚实的点点头:“嗯。”

    魏光禹脸色稍霁,臂间将她搂的更紧,低下头又啄了啄她微微泛粉的唇:“相较你而言,本将更加信任于子峰,相信他是不会对你做出越礼之事,相反你……”略顿一下,满意的看见她惊惶不安的神色,魏光禹冷声警告,“今后离他远些。”

    玉奴听话的朝他点头,但点完头后她又莫名的感到委屈,微微红了眼圈儿。

    他如今也不知怎么地,很有些见不得她委屈,当即就又俯首,吻上她柔软多汁的唇儿。

    玉奴被迫仰起脸,默默承受着他强势而霸道的吻,渐渐沉沦在他的怀抱之中……

    一晃近十日过去了,贪官章则玉的累累罪行一一整理完毕,接过证据,三人也到了该启程回京的时候。

    当日,三人乘坐朱轮华盖的马车,在万众瞩目之下,离开了誉州府。

    赶车的是关老爷的亲信,稳重而妥帖。

    三人坐在车厢内,梅延峰闭目养神,尽量不去看那二人。

    玉奴则白着小脸身子虚软的偎在他的怀里,胃里一阵一阵犯呕,忍不住遍体生寒。

    闭上眼睛好似那可怖骇人的一幕仍在眼前回放,车厢后,两轮之间挂着一个被染成殷红色的白包袱,它就在车厢后晃啊晃的,片刻不停,每次都以为它要被晃得滚出来时,结果却都是没有,仍在晃个不停。

    她多想回到几个时辰之前,一定不会因着好奇问他那是何物,此刻也就不会是这般境况。

    似是觉出她的异样,魏光禹免不了问道:“哪处不舒坦?”

    他不问还好,一问起,她便止不住蓄起泪水,揪着他的衣襟求他:“将军能不能,能不能别让那个东西挂在车厢后……”

    没想到是因着这个,魏光禹皱了下眉头:“一颗人头罢了,本将就在你身边,你怕个甚?”

    玉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她本就在强迫自己忘掉那是何物,不想他却大喇喇的说出来,半点不知忌讳,对她而言如同雪上加霜,愈发胆寒起来。

    她含着泪道:“将军,玉奴求将军了……”

    人都已经死了几日,他这般做法真的不怕遭到报应吗?玉奴惊恐极了。

    魏光禹虽疼惜她的很,却未肯妥协,他道:“人头是要带回京去交到圣上手中的,不挂没可能,本将就在你身边护着你,忍一忍便也过去了,你还怕个甚?”

    玉奴只觉绝望,根本没法与他沟通,许是因着一路上惊恐难安的缘故,竟一下病倒了,连带着行程也耽搁了下来。

    在驿站停留的第二日,梅延峰看不过去,到底劝道:“魏兄若真要将人头送到圣上手中,大可雇人去送,何必吊在自己的车后,徒沾晦气。”

    魏光禹原本还坚定的要自己送至姬洵手上,只这两日见到小女人生病了,若说一点自责没有,那也是假话。在保护小女人与吓唬姬洵之间,犹豫来犹豫去后,到底还是觉得小女人更为重要,因此答应下来。

    如此,便交代了梅延峰去办,自己则进去安抚小女人。

    ……

    十日后,皇宫。

    曲公公得知紫禁城外有人自称是奉命送来一颗人头时,便吓了老大一跳,老脸儿都白了。

    曲小公公亦好不到哪去,一张不比女人差多少的俊俏小脸跟着发白,舞了舞手将进来禀报的小太监赶出去后,便跟在他干爹后头追问:“干爹,这又是一桩什么案啊?”

    曲公公的老脸慢慢恢复如常,他睨一眼自家白白嫩嫩的干儿子,尖着嗓子道:“也不是一回两回叮嘱你了,你咋就不能长点记性?好奇害死猫你不知道?多做事少说话的道理你是至今都没往心里去。先给我一边呆着去,你干爹我得进去禀报皇上。”

    曲小公公被教训的俊脸通红,缩了缩身子往后退个两步,没敢再跟上去。

    皇上刚下了早朝不久,这会儿正在批阅奏折。

    曲公公敛了敛神,进去禀报。

    姬洵正看奏折,见他进来便朝着他投去目光,再一听他禀报之言,眉心便重重一跳,脸色煞白,将奏折往案上狠狠一拍:“放肆!”

    不妨对方忽然发火,曲公公无疑惊了一跳,抖了抖脸上耷拉下的老肉,小心的在旁问道:“皇上,那这事该如何处置?”

    姬洵站起身,脸色发青:“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个“他”自是指的那送人头来的那一位,曲公公心里明白,抖了抖拂尘正要差人去办时,却又叫他喊住:“回来,朕的意思是说让那人头有多远滚多远,至于那送人头来的人,给朕带进来,朕要好好的审问审问。”

    “喳。”

    待到审问完毕,姬洵的脸色不由更差下来。

    曲公公忙吩咐宫女送了碗安神汤来,摆在他面前:“皇上,压压惊。”

    姬洵看了他一眼:“朕是该压压惊了,皇姐夫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辈,如今先斩后奏不说,竟还送来人头吓唬朕,朕看他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曲公公善于察言观色:“驸马爷这等猖狂还不是因皇上与长公主殿下素来纵容着他,索性不如就趁此机会定他个罪名,灭灭他的威风,让他知道龙威不可触怒……”

    姬洵沉吟了许久,轻轻摇头:“皇姐夫只是平日里放浪形骸了些,可他待朕还是不薄,朕狠不下心。”

    曲公公在心中叹气,知道这位自小便崇拜着那位将军,说得再多也是无益,便就没打算再开口。

    孰料他不开口,对方却将话锋一转,问他:“昨日传来的消息可都属实?”

    曲公公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自然属实,准确无误。”

    姬洵顿了一下,才道:“准备一番,明日朕要出宫。”

    每每一谈到此件事上,曲公公心中便好生苦恼,心道你既口口声声说对方待你不薄,既是如此,你觊觎他女人这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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