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宜中宫,着册立为孝瑾皇后。十二月二十日,告祭太庙。二月初九,凤仪大典。
此时距离太子遇刺、东宫全面戒严,已经过了十余日。京城的防卫整肃如铜墙铁壁,而街市之间颇有些风声鹤唳。京兆衙门的搜捕业已结束,京城四门明面上放松了出入,实际上盘查的人手还是加了双倍。
朝堂之上,隶属于太子一脉的近臣,大半都受到了冲击,革职、降等、交付大理寺、督查司清查的不计其数。曾经号称身体已经好转,要为君父分忧的东宫重又回去卧病休养,而睿帝除了十一月二十七那日停朝之外,其余日子的廷议照旧。
直到多年之后,天裕四十七年末的这一段风起云涌,都还在许多人的口中笔下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睿帝偏心于瑾妃与玄亲王一脉,意图逼死太子,君父不公,其毒胜虎;也有人说,是太子谋逆,欲以毒弑父,睿帝念于旧情,顾于朝局,从而代为遮掩。
但真相到底如何,后人是无从得知。
因为不论是起居注上的记载,还是中书省存档的口谕与明旨,都只有那样几条寥寥的记录。
天裕年间,百官万民唯一能清楚看见的,便是从十一月初三到二十六的这一段日子,便是位居东宫储君之位长达三十二年的元德太子,最后在大盛华彩辉煌的朝堂上,立于君父之侧接受百官跪拜,参政议政的时间了。
孝瑾皇后中宫之位既立,虽然还没有凤仪大典,宫中也有天家的家宴。尤其时间又是十二月初八,民间称为腊八节期,宫中更是传旨诸王府宗亲,入宫饮宴。
这也是明珠嫁到玄亲王府之后,以皇孙之妻的身份头一次入宫。顾王妃派了童嬷嬷过来叮嘱提点,傅嬷嬷也亲自求见了明珠百般叮咛。明珠难得好脾气的安静听了,只是在傅嬷嬷将有些话重复说了两次以上的时候终于有些不耐烦,明眸微闪:“嬷嬷,这个我知道了。还有没有旁的提点?”
傅嬷嬷终于讪讪告退,明珠按着宗室品级梳妆打扮完毕,便随着玄亲王府的车队一同入宫。
晏庆殿里灯烛流光,锦绣席间果肴琳琅。
明珠在自己所属的席位上,终于见到了一别十余日的予钧。
予钧身上的那件织锦滚边的沉水缎直缀,还是认亲之日的那一件,也是之前她叫燕衡送过来的,袖口和襟口皆有些皱了。他头上的金冠束发倒还齐整,但两颊似乎瘦了些,峻毅眉目之间也有疲色隐隐。
明珠不由皱了皱眉,低声道:“长公子近来都没休息?怎么眼底这么青?”
予钧弯了弯唇:“若得休息,我早便回府了。”
明珠轻声问道:“那今日呢?还要留在宫里么?”
予钧见她眼里隐约有关切之意,心里瞬间便轻快起来,这十余日的昼夜辛苦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