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的公寓里,这个公寓属于老旧区,治安并没有那么好,顾芮和温绍霖恋爱的时候,温绍霖就一直反对她住在这种地方,甚至给她安排了高档的住宅区,然而顾芮还是固执地跟顾琳挤在这里,因为这是他们姐妹俩的小家。
顾琳捧着面条从厨房里出来,门铃正好响起,她将面条搁在桌子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汪予问的眼睛。
打开门,顾琳倚靠在门边上,噙着笑,“汪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汪予问也不打算隐瞒,“我现在被他们追得紧,要在你这里借住一下。”
顾琳挑眉,“如果我拒绝呢?”
“你应该不会想让温绍庭知道是你让我见了陈永华。”
顾琳眯了眯眼眸,侧身,“进来吧。”
汪予问打量了一下,虽然陈旧,然而打扫得干净,她将手里的帽子和眼睛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在吃饭?”
“吃了?”
“没有。”
顾琳走到餐桌旁,坐下来,“要吃自己做。”
两个人,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她可没打算为汪予问洗手作羹汤。
汪予问毫不介意,将长发随意挽起,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起来,没一会就端了一碗青菜蛋面上桌。
顾琳瞟了她一眼,放下筷子,“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我要一张出国机票,后天下午就要。”
“汪予问,我觉得我凭什么帮你?”
“你可以不帮,”汪予问吃了一口面条,笑得温顺无害,“但是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只找我一个人?不过就是还没有揪到你的把柄而已。”
汪予问没有后台,没有背景,顾琳无疑是她最大的支持,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汪予问,总之这些事情能那么顺利,那些报社敢那么肆无忌惮地跟进报道陈永华的案件,陈永华自首,这个事情泄露给了记者了,一定不是顾琳一个人能够做到。
温绍庭他们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所以才那么大动干戈地找她吧。
——
翌日。
顾琳被一阵门铃闹醒,打着呵欠,直接将门来开,猝不及防的一巴落在脸颊上,不待她回过神,秦志明震怒的声音在耳边轰然炸开。
“顾琳,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顾琳懵了一下,尔后是冷冷的看向秦志明,“大清早,你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秦志明一张皱纹沟壑的脸,略微松弛的横肉,因为生气而颤抖着,上面青白交替,“我发疯?我他妈的生了你这个女儿才是疯了!我不是让你闭上你的嘴巴,好好跟温绍庭维持好关系?你都做了什么?是谁让你接受那些记者的采访的?啊!谁让你那么做的!”
他的声音,几乎要将整座房子都掀翻了,隔壁邻居被吵得打开门,一个女人穿着睡衣,凌乱邋遢地站在门边上,显然是被吵醒而来了脾气,“你们神经病啊!大清早的要吵架滚远点吵!”
顾琳知道,对面住着的这个女人的工作性质是个日夜颠倒的人,她隐忍不发,“有事你可以直接让我回你家说,没必要来这里吵吵嚷嚷。”
对门的人见安静下来甩上门,不再理会。
秦志明好歹也算个人物,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在外人面前丢了身份,只得压下翻滚的怒意,撂下狠话,“顾氏要是倒下了,顾琳,你就等着给你妈收尸!”
顾琳冷眸凝着他,“你大可不必管我妈,我自己会负责!”
“你负责?”秦志明眼底露出阴鸷的冷笑,“那也得你能把她从我手里弄得走。”
“秦志明,你软禁我妈威胁我?”顾琳的冷静开始一点一点皲裂。
“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顾氏完了,你妈也完了!”
“秦志明!”
然而秦志明来是气势汹汹,走时步伐匆匆。
顾琳站在门口,目疵欲裂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胸口仿佛是被压了快巨石,快要喘不过气,用力捏着手机,骨节青白。
…………
温绍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砰一下用力推开,一声巨响,办公室里正在谈事情的几个人皆是一惊,愕然抬头望向了门口。
顾琳原本愠怒的脸,在看见里面几个男女以后,瞬间煞白。
温绍庭黝黯的眼眸,宛如磅礴的乌云笼罩,顾琳心尖微颤,迟钝地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脚步生生僵住在门口,仿佛灌了铅,抬不起来,甚至刚推门的气势汹汹,也如潮水骤然消退。
秘书脊背发凉,冷汗涔涔,“抱歉,温先生,我马上请她出去。”
已经走到这一步,顾琳若是离开,只怕要见他一面就很难了,她艰涩地开口,“二哥,我找你有事。”
“没见我在忙?”冷淡的口吻,甚至连最后的一丝安抚都消失殆尽。
当初刚回国的时候,她找他,总是轻而易举,现在,不过才短短数月,他就变了,她本以为拿捏着他的愧疚,她就能轻而易举,冠冕堂皇地朝他一点一点靠近。
可是为什么却他却越走越远了?
“我们必须谈谈!”
在座的几个男女里,其中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开腔,“温先生若是不方便,我们改天再谈?”
温绍庭收回目光,温漠的表情没有变化,“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一行人纷纷起身,温绍庭陪同一起,与他们一一握手,侧语吩咐一旁的严特助,“帮我送林先生他们下去。”
宽敞的办公室,光线从落地窗投射进来,使得室内光线充盈明亮,灰白色调搭配装潢里,与温绍庭的白衬衫黑西裤着装相映得彰,让他整个人益发显得干净而冷贵。
像是一个主宰人生死的君主,睥睨众生,俯视一切。
上百平的空间里,气氛却压抑得令人觉得逼仄,呼吸不畅。
顾琳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缓缓攥成了拳头,“为什么要那么做?”
男人指尖的香烟煋火明灭着,袅袅青烟徐徐散开,淡淡的味道飘在空气里,与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很好闻。
温绍庭眉目波澜不惊,“我说过,三千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他的声音一如他的神色,那么平静,平静到几近冷血,“补偿完毕,你我亏欠两清,接下来你做什么我没兴趣,当然,你也无权干涉我的任何决定。”
针针见血。
顾琳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轻轻摇头,像是不可置信,又仿佛是不能接受,她咽下喉咙的酸涩,“你以为用钱,就能挽回曾经的一切了?温绍庭,你会不会太残忍了?”
最伤人,莫过于你付出真心,而别人却将真心摆上台面讨价还价。
她的感情被标上了价码。
温绍庭手指贴着菲薄的唇,烟没入唇瓣,他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淡淡道,“顾琳,当年的事情我对你愧疚,不代表我承认那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很凉,“我只是愧疚我没照顾好你,失信于他而已。”
“所以你现在就要为了一个杀人犯而将我和我妈逼上绝路?”顾琳笑了,却像是在哭,“二哥,姐夫若是醒了,不会原谅你的……”
温绍庭的眸色渐冷,“那是我的事情。”
顾琳无声的落泪,“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跟陈眠一起了?”
温绍庭温漠地看着她的脸,对于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在他面前,唯一一个落泪会令他心疼的女人,是陈眠。
“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顾琳心口钝痛难抑,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温绍庭摁下内线,“进来。”
严特助推开办公室的门,“温先生。”
“将前台的人全部辞退。”
严特助一怔。
“怎么?”
“是,我现在就去办。”
这是第一次,温绍庭动怒到如此。
前台的两个工作人员,被请到财务部结算清工资,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她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就被辞退了,明明也没有犯错。
人事部的一位招聘负责人,冷淡的说了一句:“下一份工作,记得对待任何人与事情都得严谨。”
未经同意和确认,擅自放行,导致上级领导震怒,这就是她们的错。
——
这天晚上,在医院里吃完饭,郑颖便把温绍庭和陈眠撵回家,陈眠拗不过,只能跟护工细致地交代一些事情,叨叨絮絮了一番才跟温绍庭回家。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几天,她留在医院过夜,温绍庭也留下来,这个男人有多忙,陈眠不会不知道,白天高压不转的工作,晚上又陪她留在医院休息不好,眼底下很快便浮现了两道深深的青影,即使他没有在她面前流露出任何疲态,她到底还是心疼了。
事发后,陈眠在他面前便愈发的安静,这种安静不似以往的淡然,而是刻意的躲避,温绍庭自然是感觉到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结冰的状态。
回到家,陈眠主动帮他去放了洗澡水,等她从浴室出来,温绍庭人不在客厅,她转而走向了书房,抬手推开书房的门,男人正背对着她在抽烟。
浓烈的烟味呛得她轻咳,温绍庭听到声音,转身伸手便把烟蒂给捻熄在烟灰缸里,同时打开了窗户通风。
“不是洗澡了?”
陈眠挥了挥鼻息的烟味,蹙眉看着他,“帮你放了水,你先去洗。”
忽然,她被他一把腾空抱起,“你做什么?”
下一秒,男人迈开步伐,出了书房,越过走廊,朝卧室走去,“洗澡。”
陈眠思绪很凌乱,她攥着他的衬衫,“你去洗。”
“一起。”
“不要!”她拒绝。
“驳回。”他充耳不闻。
“温绍庭!”她现在没心情跟他所那种事情,甚至是有些排斥,心理上的抗拒。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进入了浴室,水汽氤氲,湿热扑面而来。
他甚至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衣服也没有脱,直接抱着她一起沉入了宽敞的浴缸里,突然的温热和水压的窒闷感袭来,陈眠条件反射地攀附住他的肩膀,“温……唔……”
温绍庭照着她的唇,一记深重浓烈的吻铺天盖地地将她湮没。
带着疯狂,以及眷恋。
那天重新尝到了滋味以后,他就一直想念她的味道,可接二连三的事情不让人有时间喘息,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也没有那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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