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听到声响,侧过头,就看见了依旧一身灰色居家服的温绍庭,几分随性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秋日的晨光落下来,在他周身形成一圈金色的辉芒,该死的——有魅力!
她小心避开受伤的脚,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扶着栏杆,上身微微外倾,对着温绍庭露出温浅的笑,“早,温先生。”
温绍庭浏览报纸的视线一顿,半响,他抬头,瞳孔一阵剧烈的皱缩。
栏杆边上的女人,浑然不觉自己的姿态有多撩人,因为脚伤的伤,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上身,施压在栏杆上,这样一来,她圆润的胸部便被勒得轮廓分明,鲜明突兀地刺激人的眼球。
温绍庭的眼眸眯得狭长,菲薄的唇轻轻一动,醇厚性感的嗓音卷着清晨的冷意,“早。”
陈眠将自己的位置定位在工作伙伴上之后,对着温绍庭似乎是坦然了不少,她素净的脸勾着清浅的笑,“温先生今天是要去施工现场?”
“嗯。”温绍庭低声应着。
“抱歉,我的脚这一周都不能使劲,不能跟你一起去。”陈眠直白而坦然地说着,横竖这个伤也是某人的杰作。
温绍庭合上报纸,靠在椅子上微微阖着眼帘,菲薄的唇微微勾出一道极浅的痕,盯着陈眠好一会。
温漠的声音冷静沉凝,“陈眠,你这是算在勾引我么?”
他说,深邃暗沉的眼眸,目光湛湛扫来,“大清早上,男人是很有胃口,很禁不起诱惑的……”
陈眠当即脑子一片空白,下一刻——
“看不出来,身材干瘦的你,胸部还不错。”
她低头,看见自己前面的起伏山丘,这才惊觉自己还没有穿胸罩!一张白皙的脸庞瞬间烧红得滴出血来。
她猛地转过身,然后一言不发一跳一跳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砰一下拉上落地窗,再唰一下扯上窗帘。
望着已经没人的阳台,温绍庭冷凝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一道笑意,甚至连眉梢上都沾满了笑意,冷峻的脸庞霎时如风光霁月。
跑回了卧室里的陈眠,趴到在床上,羞怒尴尬得直锤枕头,天!丢人丢大发了!
只要一想到温绍庭盯着自己胸部看了半天,她就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让她钻进去,简直欲哭无泪!
因为无颜面对温绍庭,陈眠一直躲在房间里,等到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确认温绍庭里离开了房间,她才走出来,去厨房找东西填了下肚子,然后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
屏幕亮起,一道柔和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开公正的,至于霍公子的行为,我也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汪予问柔美的脸,有几分憔悴,娇弱的模样真是令闻者心酸。
陈眠这才想起,昨天似乎是霍冰被起诉的开庭日子。
自从上次袁东晋表明了态度之后,她并未多加关注,若不是这会儿看见这个新闻,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个事情了。
画面一转,一个记者对着镜头说:“据悉,今日开庭,霍家公子并未出庭,是因为宝华集团的少东袁少对其进行施暴,导致重伤住院。而在汪予问小姐起诉霍家公子霍冰的案件中,我们获悉,袁少之所以会动手重伤霍少爷,是因为当时霍少爷试图侵犯汪小姐,出于人为道义的误伤,事后,袁少表示愿意承担霍少爷的医疗费用作为补偿,不过霍家并不接受,并申明要讨回公道。对此,网民的意见是各有精彩。”
网上针对袁东晋伤了霍冰的行为,有讨伐,有吐槽,有支持,一条条言论被截图曝出来。
陈眠看见其中一条写得十分讽刺:袁少,你这么英雄仗义,你老婆知道吗?
一开始陈眠并未往深一层想,这回过头,她才惊觉不对劲,袁东晋说他和汪予问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他为什么要针对霍冰?非要去动霍家不可?
自古民不与官斗,袁东晋这么挑衅上去,唯一能让陈眠想得到的一个理由,却让她寒了心。
你知道什么事情最无力么?
那就是,得不到回报,自己的努力再好也永远不及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人。
——
陈眠无处可去,呆在酒店里跟秦桑聊了会电话,然后将这一次和中瑞合作的资料拿出来,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一下午。
忙完后,一抬头,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钟,她本想打个电话问下温绍庭要不要回来一起吃饭,后来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合适,于是作罢,但做的饭菜分量,她依旧是弄了两个人的。
饭菜做好以后,她给他留了一份,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回浴室洗了澡出来,温绍庭还是没有回来,偌大的套房安安静静的,有些空旷。
陈眠走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找到了一个娱乐节目来看,可那娱乐节目实在太无聊了,看着看着她就打起瞌睡,然后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温绍庭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厅里灯光敞亮,他换了鞋子,听到有电视机的声音,抬眸望去,女人倒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的。
他走上前,颀长的身子背光而站,单手抄进口袋,垂眸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安详的脸庞温温静静的,那双精明的黑眸紧闭着,少了那一分凌厉干练的气势,她瘦小的模样看起来特别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温驯的小猫。
她动了动,宽松的领口露出她黑色的内衣肩带,因为侧躺着,胸前的饱满被压得露出半边嫩白,若隐若现的,让他又想起清晨那一幕,身体蓦地一紧,喉咙干涩。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微张的绯色唇瓣上,喉结上下滚动,甚至能听到咕噜一声。
温绍庭深深的闭上眼,转身欲离开现场,但刚迈出去的步伐,又骤然顿住,他侧目,脚尖转了一个方向,径直回到她的身侧。
他眉头蹙了一下,这个女人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毫无防备地睡死过去,一丝一毫的警惕心都没有,也不担心会被人抬出去卖了。
温绍庭眉头挑了挑,忽然做了一个极不符合他性格的举动来,他低下头,双手撑在她脸颊的两侧,柔软的沙发微微凹陷下去,细微的动静,女人丝毫没有察觉。
温绍庭挑眉,附身靠近她,男人温热的气息靠近,喷洒在她眼睫上。
蓦地。
陈眠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