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恍惚都是这女人淡淡清香的味道,扰得他无法安眠,这转身又遇到,他心中反而隐隐期待。
他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丢到一旁,身上的白衬衫衬得他青松冷傲的气质愈发清贵,他低头,单手抚弄了一下琥珀色的袖扣,而后抬眸讳莫如深看着她。
“所以?我相亲的对象是你?”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视线凝住她手里鲜艳的玫瑰花。
陈眠看着玫瑰花,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秦桑的相亲对象竟然是他!呵!不是猪头,是瘟神!
她正欲解释,哪知他忽然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深邃的眼睛黑而亮,眸中是一片温漠之色,盯住她,低沉浑厚的声线淡淡的,说:“我说过,对已婚妇女,我没兴趣。”
陈眠温静地坐着,半响,她徐徐绽放了笑意,白皙的手指端起咖啡,“温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很久了。”
温绍庭微乎其微地挑眉,等待着她继续说。
墨黑的长发下,微卷的发尾,让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浅笑低吟间,女性美跃然而出,温绍庭看着她,温漠的眼底下翻滚出一种陌生的涌动。
陈眠手一抬,下一秒便将手里的咖啡泼向了他。
温绍庭未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个满脸,褐色的水渍从他轮廓上滴落,白色的衬衫也被沾污。
即便如此,他定在那不动如山,甚至眼睛都不眨,丝毫不见狼狈,冷峻的面容瞬间雾霾满布,深邃的冷眸愈发深不可测。
陈眠从雅座是上站了起来,唇上勾勒出清浅的笑,“这杯咖啡,算我还你请我进警察局喝茶的热情!再见!”
话落,拿起一旁的手提包越过他,踩着高跟优雅离开。
“呵!”一道男人的讥笑声从他身后传来。
温绍庭垂着眸,伸手抽出纸巾,淡定地擦脸,仿佛周围那些人的视线均是透明的存在。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看见温二少被一个女人泼咖啡。”男人走上前,唇角撩着漫不经心的笑,俨然一副贵公子姿态。
温绍庭正眼都未给一个,淡漠的说:“像你这种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的男人,也好意思取笑别人。”
男人脸色一冷,唇边的笑意敛去。
手机传来震动,温绍庭看都没看便接起来,“我到了。”
那端老太太哼了一声,“见到人了吗?老二我可先警告你,你敢半路甩下人走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温绍庭扬眉,转身望着陈眠消失的方向,眼底是一片深沉的晦暗。
“现在不是我跑,而是有人撇下我跑了。”跑得,还挺快。
“不可能!”老太太一口否决。
“不然,您亲自过来看下好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抬眼,看见某人还在,冷眼扫去,“你未婚妻似乎过来了,还不走?”
“啧!我看你是活该!”男人抛下一句,转身离开。
陈眠匆匆跑进洗手间,秦桑正好走了出来。
秦桑眼神一闪,下意识的伸手轻抚朱唇,“你怎么过来了?”
陈眠狐疑的看着她,“你嘴巴干嘛?”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她并未在意,接着告诉秦桑,“抱歉,我泼了你相亲对象一脸咖啡。”她笑得特别假。
秦桑一愣,漂亮的眼睛弥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你和他认识?”
“嗯哼!”陈眠点头,“我们还有仇。”
这一回,秦桑兴致被撩得极高,要知道陈眠这几年基本上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傀儡一样,不喜不悲不怒,如今竟有男人跟她结下仇怨?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回去看看?”
“你都把人给得罪了,我回去当炮灰?我很蠢?”秦桑斜睨她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陈眠一怔,随即笑了,跟上她的步伐,“我忽然愧对秦叔。”
“陈眠,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两个女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餐厅后面走了。
在车上,陈眠把前因后果都跟秦桑说了,换来的,是秦桑毫不留情的耻笑。
“不过,陈眠,你觉得,他会不会真的看上你了?”秦桑开着车,视线的余光打量了陈眠一下,“嗯,你脸蛋虽然不如,但算得上美女,这身材前凸后翘的,看着很有胃口啊!”
陈眠冷瞪她一眼,“秦桑,你是名门千金,又还未嫁为人妇,拜托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
“这不是龌龊,是善意的提醒。”她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天真的以为王子遍地捡得到,而是深谙这个社会的肮脏,或许你眼前站着的衣冠楚楚的人,背地里其实就是禽兽,谁知道呢?
顿了顿,她又问,“嫁人了以后思想就是龌龊的?这么说来你的想法也不单纯嘛!”
陈眠凉凉的说:“秦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身经百战……”
“扯蛋!你结了婚的都禁欲成那样,我一个黄花闺女哪能!”
“你闭嘴!”
秦桑把陈眠送到医院,下车前,她叫住陈眠:“改天约个时间出来聚一聚,你别整天都围着袁东晋那厮转。”
“知道了,你们安排吧。”陈眠挥手,转身进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袁东晋坐在床上,不咸不淡的扫她一眼。
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低声问,“怎么还不睡?”
“有人没回来,我怎么睡?”
陈眠猜测他是生气了,“我不是跟你说我跟秦桑有事,让你不用等我?”
“有人昨晚答应我,今天跟我出去散步,结果临时放鸽子,让我在消毒房里待了一天,想必她玩太开心,连电话都不接了。”他躺下来,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陈眠一愣,翻出手机,果然看见五通未接来电,都是他,唇边勾着浅笑,伸手戳了戳男人的手臂,“手机静音,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袁东晋睁开眼睛,“睡觉!”
“我明天不上班,上午陪贞贞去试婚纱,结束了就回来陪你,推你出去走走?”见他依旧不高兴,她带着些套好的意味。
没有回应,陈眠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换洗。
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男人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
她伸手关了头顶的灯,蹑手蹑脚地走出阳台,在椅子上坐下来,望着城市青灰色的夜空。
医院里很安静,反而是远处道路上有车辆呼啸而过的轻微声响,静谧得让人觉得内心空旷。
脑海中浮现秦桑的话。
【袁东晋早晚会知道陶思然回来了,你还是趁早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时刻准备着拆散他们?跟三年前那样耍手段?
她侧目,隔着一面玻璃,借着微光看着床上的男人怔怔出神。
――
翌日,陈眠去接了贞贞,然后一起到婚纱店。
上午十点钟,婚纱店里人不多,陈眠陪贞贞走进了贵宾专用室,看见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气质出众的英俊男人,而那男人也抬头看见了她们,甚至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贞贞,你认识他?”陈眠低声询问身边的女孩儿。
“如果我认识他,那么我要结婚的对象就换人了!眠眠姐,他好帅!”
贞贞从小有画画的天赋,骨子里除了艺术细胞,就是花痴细胞,用秦桑的话来说,她是见到好看的男人就忘记自己的亲爹是谁。
“好了,别用你的桃心眼意淫人家了,赶紧试试你的婚纱。”陈眠淡淡收回目光,仿佛不曾看见那边的男人。
“宋小姐,请随我来。”接待的人微笑着。
贞贞去换婚纱,陈眠站在一旁,随意打量着婚纱店,装潢高档,明亮的灯光恰到好处,有种宽敞感,她恍惚地想起一些往事。
忽然,头顶一道暗影聚拢,她侧目抬头,就看见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下意识的颦眉,陈眠淡漠的眼神,不动神色看着他。
“小姐,你好,我是周旭尧。”男人风度翩翩地朝她伸出右手。
陈眠垂眸,看见他宽厚的掌心上有薄薄的茧,尤其是虎口和食指的位置,莫名的想起温绍庭那双手。
见鬼!她暗暗低咒。
“我不认识你。”搭讪的男人见多了,陈眠不为所动。
周旭尧收回手,低低徐徐地笑了,“你是对所有的男人,一向都是这么不假辞色的,还是针对性的?”
昨天在餐厅看见她泼了温绍庭一身咖啡,那气势如虹的模样令人欣赏,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能撞见她。
“眠眠姐,你进来帮我一下!”贞贞的声音传出来,陈眠瞥了他一眼,孤傲的转身。
男人看着她俏丽的身影,笑意很深。
能泼温绍庭咖啡的女人,还真是,耐人寻味。
陈眠帮贞贞穿好婚纱走出来,看见那个男人正认真的打量着他穿着婚纱的女人。
正要收回视线,那女人却转过身来,娇弱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不确定,“旭尧,好看吗?”
四目相对,骤然石化。
“陶思然!”一旁的贞贞尖叫起来,一手提着婚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陈眠回过神,赶紧伸手扯住了欲冲上去的贞贞,低声说:“贞贞,别闹!”
贞贞和秦桑一样,对陶思然是彻底的不屑,打心眼里不喜欢。
“为什么!”贞贞不理解。
“都过去的事了,你没看见她在试穿婚纱么?”陈眠也很意外,之前一直都觉得她回来不过就是为了袁东晋,现在看来,未必。
也许是她真的太多疑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陶思然又是一个骄傲得要死的女人,这怎么说,也不会回来找袁东晋,去当小三的。
陈眠跟她认识很多年,知道她的父亲就是为了第三者抛下她和她母亲,所以对于第三者,她是本能存在排斥。
虽然一直知道这点,但陈眠心中依旧不安,是因为袁东晋的态度,可若陶思然结婚了,那一切都会不一样。
想到这里,忽然就看透了很多。
“可是……”贞贞心有不甘。
在贞贞的眼底,陶思然就是一个爱作死的骄傲鬼,好像她出生不好,就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欠了她的一样,总是清高地彰显她的傲气。
虽说再穷也不能穷骨气,可陶思然是那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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