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出来,陈鸣隐隐听到人群中有人叫她‘安子家媳妇’。女人的眼睛陈鸣看不到,但从她那撕扯的凌乱的衣服能够看出她之前遭受的是怎样的悲剧。安子家媳妇也没去捡地上的刀,而是手里抓着一根簪子,簪子头掐着一朵小花,很简单的样子,簪子是银色的。
现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静的只有风声和鸟鸣。
女人脚步踉跄的在俘虏群中走过,所到之处,所有的俘虏,不管是不是有伤,伤势有多重,全都不顾一切的躲开,趴着躲开,滚着躲开。偏偏他们所有人又都不敢唧唧一声。周遭人群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让他们谁也不敢出声打破现在的寂静。
终于,安子家媳妇在一个灰头土脸的绿营军官面前停住了,这人应该是个把总吧?他的顶戴已经被没收了,那可是素金的,人被外表看不出什么伤,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
安子家媳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啊……”两腿之间的小弟弟破碎的凄厉惨叫没有让在场的几百号男人心里发寒,所有人内心涌起的只是无尽的畅快。安子家媳妇也没用簪子扎破那人喉咙,而是用自己的牙咬断了他的喉咙,在那人凄惨的叫声中手指硬生生的扣出了一对眼珠。
这种疯狂的恨意,疯狂的发泄,让陈鸣心头的畅快戛然而止。黑色的长发淋漓着鲜血,十指就像传说中的鬼爪,猩红无比,还有那沾染鲜血的下巴,整个就是一厉鬼。这女人已经完全被复仇支配了。但是这种恐惧在安子家媳妇一阵畅快之极的大笑声中,她用那根簪子毫不犹疑的刺破了自己的喉咙那一刻,陈鸣内心所有的惊意和反感全都化作了一股淹没人心灵的悲伤、悲哀……
“报仇――”
“报仇――”
“报仇――”
根本不需要人再去鼓动,五百多土门集幸存的乡亲就如奔涌的洪水,湮没了所有的战俘。
高台上的所有人脸色没有一个挂着不忍的。就是最初坚决反对落草的五堂叔陈权,也知道陈家只能、必须走上这条不归之路了,而他也不可能与陈家剥离。
就像屠宰场的肥猪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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