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百余喽啰,正合赶上,何必教那专司生铁之类的,也在此处荒撂?”
众将心知肚明,念奴教这许多工匠都在这里忙活,看似整日都在聚义厅下看管,实则并无妥善得当处置,如此行做,无非劳顿其筋骨,待数日后征战起,好不教这一伙山内作起乱来而已。
眼见张叔夜又将那官凭文书送上山来,念奴便教假扮王伦者语之以早先定级,那厢再复出入,定计已生,便在次日行事。
念奴急教琼英:“你可往山下,引我处好手百人,将他千余精壮分作十数队来,打起我军旗号,待明日晨时,教杜迁宋万随下山来,若见事起,杀入阵中接应这一伙寻个周全处。”
计较已定,琼英引敏捷人手数十个,往山下来径寻扈三娘军寨而入,见面道:“明日我军上山里去,正与王伦计较方定。因此这一别后,那官军便是为我所败,当也有困山之策,晨时易手,你自当备起行军,正好回了独龙岗上去。”
扈三娘假意笑道:“我这里粮草辎重,也足够你千余人手许多日子用度,一旦易手,也不怕一把火烧却了去?”
琼英笑道:“待明日破张叔夜,你方见我军果然,已是我军的,便是这老天,也拿去不得。敢有一把火,自也能断送许多前程。”
两厢作别,琼英教那数十汉子随那一伙接应人手,临行时秘谓道:“想你等也有时迁处接应,却不可大意,须阵前换将时,警惕这等土豪骤然发难。若如此,他一伙也不必多心,自有计较,但将那千余人,倘若多一个带回山里,往后便是多一个弟兄。”
领头的道:“临行时候,大娘子早有分付,将退归山路,蜷伏所在,俱在图子上有注,只是这千余人,只恐内中更有两庄庄客,多是亡命之徒,一旦潜藏,倘若鼓动生事,只怕不妙。”
琼英笑道:“可见念奴曾有失算处么?必有算计,只谨记了,明日时分,尽长旗鼓,翻出这一方田地,鼓噪而去,往定水泊疾奔,一旦变起,不可恋战,须知你等大功,只看这千余人手里折损几多。”
一一叮嘱,入夜上得山来,念奴教她早些歇息了,眼见天明时候,亲来约道:“战阵付将,须有阵前做主的,你若得暇,就此随我去了,那李应如今只怕不敢暗下杀手,倒是这祝彪,整日阶下弟兄奚落,以他心胸,容不得如此,倘若激以言辞,定然生事,你只须将此人看住。”
琼英整束行装,又将飞石锦囊里多添几枚铁蒺藜进去,闻声问道:“你若也去了,周遭不见个看护的,倘若反教他乘,如何是好?”
念奴只笑不语,两人引女军十二人,又取这些时候来看押俘虏三五十个弟兄,不教打号旗,只教安排了舟船,正在金沙滩头等候。
一行往后牢里去,将铁门内,一一排开四个俘虏,关胜那处,屋舍宽敞,烛火不灭,此人颇有肝胆,纵然身陷囹圄,不惊不慌,反问喽啰们要些竹简书籍,整日除却洗刀,便是坦然就食欣然翻书。
第二个里头,董平甚无模样,此人性情激烈,他那双枪,自然不容立在手边,如今正是四更时分,许是连日来翻腾困极,正蒙头大睡。
另一个,便是扑天雕李应,蜡黄一张焦面,眉头时常紧锁,此人颇为古怪,白日里沉沉歇息,如今夜里,偏生来回踱步,不时将邻栅里祝彪瞄半眼,愈发深沉莫测。
那关胜听得门锁响动,往栅窗外瞥一眼,此处乃是个绝壁,远远可见星生水尽头,烟波皑皑方起,料定必然无他甚事,垂眉卷了书册,形如石雕。
李应确知,定然与他有干系,那看押喽啰手中,扛住点钢枪又一卷皮裹,里头飞刀森然,便是他趁手利器。
祝彪遽然扑上铁栅来,嘶声喝道:“杀又不杀,倒是为何?倘若今日不杀,得一日卷裹而来,马踏梁山泊,定教一个不留。”
念奴教众人:“将这两个,一起捆了。”
李应默然就缚,祝彪依旧挣扎不休,惹起那等性子,劈面一拳打得昏厥,四马攒蹄掉将起来,那李应放眼只一看,微微摇首,这等自取其辱,何苦来哉。
“欲以我两个作何甚来?”
念奴唇角轻扬:“倒是你那李家庄里,颇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不知何处将来数百人手并数十个工匠,换取扑天雕性命回归,正要礼送下山去。你自是明了的,如今既有此行,张叔夜大军,已在彀中,沿途休教作难,庄主千金之身,只怕当不起山内弟兄照应。”
便教将那祝彪,将一根枪杆横穿了绳索双人抬了,晃悠悠行不半路,将个祝彪颠簸而起,反为那周遭数人又好生奚落嗤笑,怒发勃然,又看李应只教束缚双手,上船也十分轻盈,愈发愠怒。
桨声击破水露调,荡出芦苇丛来,早有斥候往内来,报道:“那厢里早安排妥当,只待将人手交付,便可引上山来。独龙岗上那三户人家,但凡在此的,尽在彼处相侯。”
陡然间,再行片刻,琼英念起一个人来,讶问念奴道:“那青面兽杨志,怎生几日来不见踪影?莫非姊姊教他流落江湖里去也?”
一言未落,前头芦丛里跃出条小船来,撑篙者水寨里渔汉,船头立着个大汉,怀抱一把刀,方巾裹了额,迎面叉手而叹:“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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