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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火烧连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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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官职狭小。此事易耳,朝廷里不乏一官半职,却也不可教他恣意妄为漫天要价,且过两日,彼必然等待,只管后日夜里上山,许他高官厚禄,无妨。”

    那使急道:“太守容禀,反贼只在周遭,倘若得知我与王伦合计,上山不得,又行逃脱,剿之只怕又有波折。王伦这厮,竟有要挟之心,不如遣军紧逼,下官看他这水寨,虽易守难攻,奈何王伦心肠不甚宽阔,容不得果然有本领的,水军十分散乱,只消三五百人进入水泊之中,彼焉敢再有这等心思?”

    张叔夜笑道:“倒是有心,却非长策——你却不知物极必反么?逼迫王伦,固然能得一时的手,却于往后不利,自去歇息罢了,早晚有大用。”

    那使怏怏而去,一旁宗泽问道:“嵇仲也有算计,何不以京师里那花魁娘子,诱使贼酋入彀?成大事,此等小节,倒也顾忌不得。休说那贼酋与这花魁娘子果然恩断义绝,只合教天子一时心欢而已。”

    张叔夜默然无语,半晌方道:“某何尝不知此计最妙?那贼酋,与这李师师恩情深重,苟且非一日之长,这两个心机城府,非寻常之人,必有心思。只是天子待这李师师,千万恩宠不够,深宫里谁人能及?便是慕容贵妃,毕竟膝下无出,倘若能有一子半女,得天子欢心,劝说天子行此大计,赚贼酋易如翻掌。只是奈何!”

    又过两日,山里果然来人,报知张叔夜道:“那一伙果然不曾死心,夜里教个白面郎君郑天寿,持贼酋亲手书信一封来访寨主,寨主得左右解劝,碍于方和好豹子头面子,不好一口推辞,只好接纳此人在山寨里住下,贼意者,只上山来,奉拥寨主,号令江湖。寨主心意已决,只等太守号令,面子上应诺,那贼一伙,道是今日便遣正使上山商谈大事。”

    张叔夜命重赏来人,且教道:“只管回山,教你家寨主,正好就此行事,自有使者,将官凭文书奉送上山,也能消弭你家寨主名声里许多亏欠。”

    当时唤来使者,教前后往水寨里来,自后山悄然上山,王伦不敢在聚义厅里迎迓,辟在静室里,见了来使手书,又取官凭文书来看,竟是个四平八稳的一州团练使,虽是武职,却涉散官是个正六品的承直郎,当时大喜。

    当时两厢合算,允诺彼此,“王伦”道:“那郑天寿正在山里,既有太守妙计,当依计而行。山寨里七百余喽啰,善水战者也有,只怕不及石碣村里阮氏三雄,以此为水里策应,贼情急之下,我必不能挡,恐教其走脱——只请使者回报太守,欲绝反贼退路,当有水师一支,沿水锁住去路,方是最好。”

    使者笑道:“大事正在这两日,下官只好不辞,请归太守处告之以团练叮嘱。”

    张叔夜闻知王伦心思,心里也自欢喜,道:“且去告他,此事已安排妥当,都在掌握之中,教他依计而行便可。”

    又请日里方来朝廷使者中军帐里搭了个侧座,一旁听说。张叔夜升帐点将,大军分拨三军,张叔夜坐镇中军,教小将岳飞引精锐一军芦苇荡里藏身,又教宗泽引本部往四面游荡,意在曾头市独龙岗。

    大军枕戈达旦,只等好令,三更时分,也不埋锅造饭,清水肉干饱餐一顿,军容整齐,若非石宝与段景住数日里不断轮流骚扰,战力倒颇为可观。

    天明时分,查看天气,日头惨怛,却非云雨之象,连日不见大雨,地气干燥,行军过后,不见足迹,便是水里舟行过后,微草挺身,掩藏行藏。

    当午时分,偏离张叔夜大军营寨约十里之外,水中一汪行舟,载上百人徐徐而来,当中一舟,端坐白衣“王伦”,胸掩战甲,腰藏长剑,左右杜迁宋万不见,反是十来条大汉,精壮无比立在当头。

    后头又一舟上,站住一条琳琳好汉,黑铁铠甲,丈八蛇矛,身后载著一匹乌骓马,紧跟数十汉子,舟夫搬动楫桨,破浪而来。

    而后又是一行小舟,上头立着杜迁,引数十汉子,十分剽悍。

    张叔夜水草中远远看见,惋惜叹道:“王伦毕竟非战将,这等喧哗,怎可不引我军探查?贼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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