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平日束发,也是胡乱绾了,正要念奴帮手。”
崔念奴指尖滑过额角金印,怅然无声。
看看天色大明,董薛两个磨蹭不起身,赵楚将崔念奴背囊取来自负了,大声喝道:“把你两个泼才,待俺先行走了,寻不见,休拿借口搪塞!”
将他两个骇起,一面忿忿暗自咒骂,也不敢要崔念奴往去服侍,心内越发狠毒,均道:“把这厮结果,定将这小娘取来,三五年堂下做挑水劈柴的活计,方出今日心内恶气!”
崔念奴看他两个眼色怨恨,只一想,便能知那般龌龊计较,本是不惧,如今却觉心头无依,往赵楚再近半步,心内方安。
如此三五日无事,沿路有官道旁的小店,晚间便自歇息,崔念奴不肯独寝,又不好说出,便与赵楚道:“奴奴既许大郎作个侍奉的,自无偷闲理当,大郎自在歇了,奴奴只在一旁,安寐一夜足够。”
急急行路,她娇滴滴如何能及?满面憔悴颜色,衣带也缓了许多。
赵楚心下怜悯,白日里为她说些体己的话,心头也明亮畅快,渐渐觉她似果真是个相交的,更怜她苦难,便道:“何必苦守,只在身旁,江湖里走动,不比舒坦日子,担待则个。”
那小店,哪里来单铺子,一张大炕,一溜烟排开,崔念奴自在墙脚安顿了,咬唇又要布个棉被挡住,赵楚知她心思,正色道:“何必把俺当那厮们?念奴心有天地,都是这世道,生生将个苦命的迫到了这里,莫教赵楚小看!”
崔念奴泪滴只在眼眶里打转,依了赵楚在他左侧躺了,赵楚将那矮几自炕头分开,谓董薛道:“清早赶路,夜间走动的,俺只当贼人,倘若梦里杀了,休怪手下无情!”
董薛腹诽不止,又不敢平白吃罪,忙忙堆笑应承,上下答应,道:“自家们最是贪睡,绝不肯醒来,一觉直到天明。”
及赵楚要歇,稍稍有些作难,他并不以龌龊待崔念奴,然则总是男女有别,若是便在她身边躺了,倒教崔念奴如何看待?
崔念奴翻身来看,脸色潮红如信,滟声道:“大郎不以那人等看我,奴奴又怎好将浪子心思看你?只是教师师听了,只怕心里不爽利地紧。”
赵楚支吾道:“怎会,偏你心思多,好歹歇了,莫教明日耽搁走路。”
崔念奴吃吃而笑,和衣仰面躺了,耳听他心口如擂鼓一般,本想取笑丢个玩闹,转念却道:“不可教他当我不改性子,多生厌恶。”
由是略略侧身,也是乏了,沉沉入睡。
及天明,崔念奴心里好笑,原来赵楚酣睡,最是追逐宽阔,排炕只方圆这般,哪里能供他辗转,竟来抢了崔念奴荞枕,便在她脸侧,不过咫尺之间,兀自受用般不肯远离。
生来不爱风流,偏生都是风流,果真风流?
崔念奴陡觉心跳如鼓,蓦然有些许忐忑,终究长叹一声,悄然转身,下地先梳洗了,又往后堂灶下取了热水来,方唤赵楚起身。
赵楚也觉讶然,他自家最知自家事,不见这般惫懒,最是警惕时候,竟不查崔念奴早早起来?
董薛两人,如常胡乱抹了脸面,眼见外头天光大亮,将枷锁又给他披了,崔念奴忿然道:“左右也无人瞧见,何必一起身便披枷锁?!”
薛霸笑道:“不是自家们不肯通融,几日来走的都是官道,只怕万一,一发儿往开封府告了,自家们万千吃罪不起。”
董超趁势道:“自然,走近路,虽险恶些,年前定能赶到青州,这枷锁,出了人烟地带也能去得,好歹有个但当,自家们受了便是。”
崔念奴心内冷笑,见赵楚并不阻拦,自问店家要了酒肉,奉于他两个,道:“差官也是劳苦,颇有些银两,打些酒肉来,路上好予两位解渴果腹,不知上了小路,哪里方有住店。”
董薛相视而笑,都道:“自是,此去,直往东北走,小路自家们也走过,前头带路便是,莫要迟延。”
待崔念奴取铜钱时候,赵楚道:“如何安心教你破费,我这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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