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袭击树下诸人。李落将谷梁泪挡在身后,慢慢向外退走。不过进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方才还算平整的地面随着扭动的老树也跟着颤动起来,细微,绵延不绝,好似这脚下藏着无数怪蛇,与这株老树呼应,也开始活了,在地下游动起来。
诸将微微失色,早就料到这片林子有古怪,之前也有人猜测这些树木看上去好像和人一样宛若活物,不过只是猜测,到底没觉着它们当真能活过来,只是眼下这些树,这片林海都仿佛要活过来。
在李落读过的山野异志里有的是成精的老树花草,作恶多端的有,附庸风雅的有,谱写佳话的也有,但是有一处却是相似,那就是这些成精之物无论好恶,终是都能化成人形,何曾听闻有像眼前这般,好似这些树并非成了精,而单单只是活了过来罢了。这种活法,比成精更骇人。
脚下没有一块平稳之地,起起伏伏,时而鼓起,时而下陷,像是踩在洪流之中,众将一时东倒西歪,脸色惶急。林中这种混乱的动荡没有持续太久,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看见那些原本安静宁和铺满花草的地面上裂出了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口子,无数条散发着土腥味的丑陋根茎从地底钻了出来,在空处微微一顿,虽说没有眼睛,但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众将士所在之地,蠕动着缠绕过来。
这番景象,像极了当年贯南大营逢年过节后军将士屠宰牲畜时候的模样,数不尽的肠子绕在一起,不住的流动,做熟的时候是另有一番滋味,但是看着的时候却着实让人恶心。这些自地底而来的根茎藤蔓便是这般模样,表皮不甚粗糙,想是被什么剥皮了一样,露出里头发白的颜色,看上去颇为光滑。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岂料那些剥了皮的根茎上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黏液,丝丝落落,深些的颜色有些像血,莫名让人一阵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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