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躬身一礼,章荣政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承启帝在群臣面前如是说,便是没有再要为难他们的意思,不管李落在亦或是不在卓城。不过君心难测,这只是一时安稳罢了,章荣政心如明镜,承启帝的一番话也许能将那些有蠢蠢欲动包藏祸心的人遏制几年,或许十几年,又或许几十年,不过难保日后有一天皇上的心思会不会变,李落的势太盛,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
为了冢宰府和宗伯府,李落已经想了所有的办法,如果再生变故,那也是命该如此了。章荣政倒是释然,若非当年李落来找他入巡检司,要么如今自己已被巡检司问罪查办,要么新帝继位,冢宰的名号保不保得住另说,恐怕还有血光之灾,总算这些年安安稳稳的过来了,章家有后,足矣。
“玄楼不在,杨卿和冢宰替朕守好巡检司,大甘的基业,半数在巡检司和监法司,不能有半点差池。”
“臣遵旨!”两人齐齐领命。
李玄慈扫过眼前群臣,目含冷电,虽无言语,但其意昭然若揭,那些有心思的便都收敛了起来,前车之鉴,据说那位当朝皇后差不多已算是被打入冷宫了。
“玄楼。”
“皇兄。”李落微微躬身,诚颜一礼。李玄慈发力抓住他的肩头,大声说道,“此行北上千万小心,等你回来,朕还在这里为你接风!”
“谢皇上!”
“哈哈,走好!”
船扬帆,划江而过,兵卒却不多,只有不及万人,兴许是在北府还有布置。杨万里老泪纵横,还是没能和他说上一句。
有司空铸台念词,拉长了声音,在昆江岸上显得格外空空荡荡。李落站在船头,似乎看着李玄慈,又好像谁也没有看,只怕岸上那些人里笑话他的不在少数,也许还有人诽谤他穷兵黩武,知道他去做什么的人寥寥无几。
李玄慈久久没有收回目光,静静看着,直到船帆快到看不见了依旧没有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