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他们往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报应罢了。正中那张椅子上也还空着一件衣裳,或许就是传言中的瀛湖山匪首翻江龙刁胜一。看着那件衣裳,他忽然没了追查的兴致,是也好,不是也罢,到头来都是一具枯骨而已。
聚义堂外已是修罗场,平台四周站着那些黑压压的铁甲精骑,一语不发,不苟言笑,只是收割着贼寇的性命。上山前,铁甲兵卒只有三千之数,而水寇山贼有三万之多,所以李落传下将令,每人都要砍下十个脑袋。如果是牧天狼军中将士,这算是出征前的砥砺,让将士以一敌十,不会真要每个将士都得杀够十人。但是这些鬼卒听了,信了,做了!眼前所见让他骇然失色,石台上站着的一众鬼卒,每一个手里都提着十颗头颅,鲜血将整个石台染成了大红的颜色,就像谷梁泪身上的那件嫁衣。杀够十个便即收手,换别人去收缴这些贼寇的性命,没有怜悯,没有迟疑,杀人在这一刻只变成了数字,没有谁能挡铁甲精骑半步,刀砍不动,剑刺不伤,漠然地挥刀劈斩,割下头颅,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他也杀人,但是杀的这么波澜不惊却从未有过,自太虚幻境带出这些鬼兵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有一样毋庸置疑,这些兵卒很强,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强。
聚义堂前离浅予紧紧靠着一根木柱,小脸煞白,她很聪明,心机也深,但是自小都长在青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杀人的场景,目光呆滞地看着石台上那一颗颗掉落的头颅和铁甲精骑扬起的滴血兵刃,一开始的喝骂咆哮很快变成了惨叫,之后是求饶,再之后就一声一声的少了,变得零落稀疏起来,最后归于平静。
李落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离浅予,眉头一皱:“她怎么来了?”
甘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杜鹃她们更加吐的直不起腰来,只有谷梁泪还好,不过俏脸也是泛白,胃里翻滚着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