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嗣眯着眼睛,端起案几上的酒杯,滋溜满饮了一杯,想到那么多多金公子、浪客游侠对她如痴如醉,而她却躺在自己床上婉啭低吟,任凭自己予取予求,这条残了的腿也没那么疼了,窗外的雨也没那么让人厌烦了。
李玄嗣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抓起碟子里的花生米抛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了起来。一杯酒,五颗花生米,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酒少了半壶,李玄嗣微微有些醉意,只是一双眸子却越来越冷。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羽扇纶巾、英武不凡,谁知道会落到如今这幅模样,父皇厌烦,兄弟冷漠,就连皇太后也都不假辞色的厌恶了自己,更别说皇宫之中那些趋炎附势的奴才,那些年,生不如死。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人找到了他,告诉了他一个秘密,给了他一大笔钱,然后又帮他修了一座楼外楼,城东雨花阁,从那时候起,他才知道活了是个什么滋味。
李玄嗣冷笑着,自言自语道:“争吧,争的头破血流,到时候都死的差不多了,嘿嘿,说不定还会轮上我。”李玄嗣放肆的笑着,被子下洁白温润的身子似乎醒了,却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躺着。
其实李玄嗣对那张椅子没什么觊觎,那张椅子坐着肯定不如躺在美人怀里舒爽。李玄嗣很喜欢这种藏在背后的感觉,拨弄着那些所谓的权贵,看着他们争着活,争着死,就像看戏,戏演的好还是坏全凭自己的心情。还有数不清的银子,偷不完的香,瞧着他们为争一个女人不惜倾家荡产,不惜以命相搏,李玄嗣就会笑,笑的肚子都疼,自己是多想告诉他们,那些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仙子,就是一个个自己玩弄的已经厌烦了的残花败柳。
还有那些闲得实在是不如死了的妇人们,这些年,除了美人,雨花阁送出去的倌人也不少,有胖有瘦,有长有短,都是才色双绝,总有那么一个人撩动那些达官贵人的妻室夫人,然后心甘情愿的为自家老爷戴上一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