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藏身的山林,就是被草海骑兵屠戮的下场。破围,逃窜,间或里几番聊胜于无的埋伏,勉强的在草海追兵面前挣扎求生。
这是一场豪赌,李落把自己当成了赌注,赌的就是赤眉山。不用多,倘若五天之内赤眉山还没有分出胜负,李落琢磨着该选一处风水好些的地方给自己挖个坑了。
身后的将士不足五千,另有洪钧几将各率一支残兵隐在山林之间。好在白鹿原边上沟深林大,将将藏得住大甘兵将的身影。不过这些草木都只是自欺欺人的遮掩罢了,几千人跌跌撞撞,用不着草海精擅追踪的高手,只要眼睛不瞎,就能吊在大甘将士身后。
白鹿坡一战,李落所率十二万大军几乎伤亡殆尽,生者不足三万之数,而草海也付出了近四万将士伤亡的代价。算起来李落还是败了,不过想想鄞州一战,草海骑兵面对大甘精锐的定北军也不过是伤亡了不到四万之众,而定北军却折损了数十万将士,更不要说李落所率的只是些比乌合之众略微好些的大甘兵将。
白鹿坡一战,李落花在稳定军心上的工夫比排兵布阵还要多,倘若军心稳固,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风很舒服,清爽润物。
李落睁开眼睛,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牵动了身上的刀伤,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很疼,斛律封寒这一刀差点砍断了李落一条肩膀,入肉数寸,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好在是左手,不耽误用刀的右手。
凌孤眠也睁开了眼睛,呻吟一声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李落的背影,实在是不愿起来,尝试了一下,还是坐在地上省力气些。
从草海骑兵破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起先守阵的时候多少还有一点工夫喘口气,而这两天之中,凌孤眠险些断了气,大小五十余战,最多的时候有数万草海兵将徒步杀过来,少的时候就只有三五个草海的绝顶高手暗下杀手,干着刺客的勾当。
人多的时候还好防备,最难防的是人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