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而过时,壤驷阙低声说道:“小葵,收心!”
壤驷葵一震,醒觉过来,急忙呼了一口气,随着人群继续向上走去。
远处的天际开始泛白,黑夜从鹿野那伽山的另外一侧缓缓退去,草海万物渐渐从墨色中走了出来,展示在众人眼前。
青的翠,绿的碧,白的玉,红的艳。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鹿野那伽山的时候,壤驷葵已走到了人群最前端,手里捧着的圆形物件也显露了出来,是一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东西,内有氤氲流彩,好似初生天地的一缕灵气,又像是一道纯的不能再纯的水雾,翻转流淌。
壤驷葵跪在山腰一处突起的岩石上,双臂上举,圆珠过顶,沐浴在清晨的第一缕晨光之中。
光照进了圆珠,忽然间这一缕灵气仿佛活了一般,不断的旋转飞舞起来,每转过一周,就会绽出一种颜色,瑰丽非常。
壤驷葵身后的众人都攀跪在山道上,如果没有落脚的地方,那就跪在路边的树丛里,不能站着,更不能跃过壤驷葵。
一刻之后,壤驷葵起身,捧珠前行,所有人都跟在壤驷葵身后,向山顶的鹰鸣角走去。
依着骨雅祭天的规矩,日落之前,这颗祭天圆珠需得到了鹰鸣角,至于身后的人则无关紧要,赶得上最好,赶不上也无妨,只道是福缘不够。
所以这位捧珠的骨雅灵祀多少也要有些武功根基在身,如若不然,绝难在一个白昼攀上鹰鸣角。单是捧珠攀山,对于壤驷葵而言倒没什么难的,尚有余力,走的不急不躁。
入夜之后,圆珠已在鹰鸣角,安放在一块不规则的大石正中。石面平整,雕刻着奇形图案,其上有云纹、兽纹、奇人、异树、巨鼎,还有些神似而形非图案,一眼望去,极是玄奇。
圆珠栖身在一个凹陷的碗状石坑中,吐纳着月华,倒影着星彩,有琉璃斑斓的毫光,宛若将白天里吞呐的日晖再映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