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那瞧着黑山大狱的关口,皆都暗赞了一声,如此气势就算放在往生崖外也不多见,更不要说是在地底深处了。
黑山大狱关门紧闭,没有落锁,不过要想推开关门出去也不容易。吉布楚和啧了啧舌,没打算破门而出,带着李落两人上了城头,解下缠在腰间的细长绳索垂了下去,借助绳索攀下关门。
这法子的确老了些,不过实用就好,也最稳妥,免得不小心触动了关门处的什么机关暗记,惹来一身麻烦。
最难走的悬空铁链对吉布楚和三人而言不算什么,铁链粗如手臂,本就极稳,再加上地底无风,若不是人踩上去,铁链几乎纹丝不动。不要说李落三人各有不俗的轻功身法,就算是个普通人,只要胆子大些,说不定也能趟过这道天堑深沟。
过了天堑,吉布楚和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看了身边的孛日帖赤那一眼,黑山大狱不复存在,剩下的就是一个贺楼岱钦了。
孛日帖赤那回首看了黑山大狱一眼,眼中一丝温情的追忆和缅怀渐渐隐去,这缕柔情随之留在了往生崖的最深处,连同那一份执念和几十年无法化解的孽缘。
曾几何时,鲜衣怒马,纵横驰奔;
曾几何时,生杀予夺,让他生则生,让他死便死;
曾几何时,目空一切,喜欢的便抢过来,看不顺眼的就叫他灰飞烟灭;
曾几何时,一缕情丝,来无影,去留痕;
曾几何时,想要珍惜,醒来时却已是物是人非,故人不在。
失去了才知道弥足珍贵,纵然得了天下,驰骋过风云烟雨,只是那最温柔的浅笑,最动心的私语,想再见一次难,想再听一次也难,到头来就好像水中月,镜中花,再也不会有挑灯看下的一颦一笑,没有了轻音软语的柔和媚,错过了,便不在。孛日帖赤那收回目光,望着远处鬼市星星点点的灯火,突然仰天长啸,声如烈鹰啼鸣,裂开了往生崖下的暗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