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中瞥见身后山林,整个身躯骤然僵硬了起来,艰难的转过头望向山坡这侧。
落云众将见苏乍尔木神情有异,举目望去,齐齐倒吸了一口寒气,握住兵刃的手也开始发抖,这些纵横驰奔不可一世的草海猛士害怕了。
山坡上,密林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静寂无声的大甘将士,弓满弦,剑出鞘,就这样冷眼旁观,兴许方才的一场自相残杀也悉数落入大甘将士的眼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苏乍尔木怎还会猜不到这是早早布好的局,就在等着草海将士入局。
马蹄声响起,一支骑兵自北而来,人数不多,但战旗飘舞,绣着一个灵动缥缈的蝉字。这支骑兵这些日子草海将士熟悉的很,且没少吃苦头,大甘的女将,那个被称作牧蝉郡主的将军。
前路已断,来路不通,似乎是为了遥相呼应,远远吊在草海将士身后的大甘骑兵也显出了踪迹,不紧不慢的赶了过来。
草海将士面如土色,三面被围,只剩下东边一眼能望到对岸,除非插翅才能飞过去的折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苏乍尔木也明白眼前处境,确是无路可逃了。
苏乍尔木狂笑喝道:“好好好,想不到我苏乍尔木英雄一世,当头来竟然会死在这样一个地方,可笑,哈哈,太他娘的可笑了。”
苏乍尔木止住张狂笑声,深吸了一口气,神情肃然沉静下来,朗声说道,“儿郎们,大甘与我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是我愧对你们,来世我再与你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草海无不战而降之人,弟兄们,随我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了。”
苏乍尔木一声狂吼之后,除了近身亲卫稀稀落落的几声回应,四周一片死寂。
苏乍尔木愕然回头望去,只看身后诸将仿佛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苏乍尔木心坠冰窖,堂堂悍不畏死的草海雄豪竟然没了战意,闭目等死,从未见过这样的草海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