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温柔伊小时候就是朱子阳的小跟班,朱子阳被送往凤翔国为质时,温柔伊哭着送他很远,二人渐渐又熟稔起来,慢慢的朱子阳也找回了几分儿时的感觉。
三个月过去了,丁忆灵的肚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她依旧每天一大碗的苦汤药喝着,朱子阳和温柔伊倒是相处的甚为融洽,书房里时常响起二人的笑声,只要丁忆灵一出现,温柔伊又很快跑到她身边说笑,倒是让丁忆灵挑不出半点的错来。
这天早朝之前,丁忆灵刚想陪着朱子阳简单的吃些早饭,温柔伊就端着做好的精致饭菜进来了。
对温柔伊的厨艺,二人都没有意见,就将厨房做的撤了下去。
吃饭期间,温柔伊看了一眼朱子阳手上的玉扳指,闲聊说道,“阳哥哥手上的扳指真好看,我好像记得我姨夫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温柔伊不经意的话,却让朱子阳和丁忆灵的动作都顿了下来,朱子阳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丁忆灵的手,不动声色的问道,“是吗?这世间还能有一模一样的扳指吗?”朱子阳将手上的扳指摘下来,递给温柔伊,“你看看,朱老王爷的戒指跟我的是一模一样吗?要真是一样,我们倒是有缘了,回头我要和老王爷好好的喝上一杯!”
温柔伊小时候就乖巧可人,在朱文武的怀里时,确实仔细研究过那枚扳指。
她接过扳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小边说,“好像我姨夫的这个位置的颜色还偏白,最近倒是没见他戴过了!”
丁忆灵的心紧绷着,脸色渐青。
“哈哈,我就说了这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啊!”朱子阳握着丁忆灵手站了起来,“时辰还早,灵儿,我扶你再去睡一会把!”
丁忆灵呆滞的点了点头。
一到卧室,丁忆灵就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朱子阳的手臂,“他是凶手?子阳,朱文武是凶手?”
朱子阳将她按在床上,“别急,灵儿,容我着人去查查好吗?”
“是他吗?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杀猛虎山,他与我爹和二伯有什么仇?”丁忆灵喃喃的说道,眼中泪水连连。
安在在门口小声的提醒,上朝的时间到了,朱子阳只好匆忙安抚几句,答应一定将事情调查清楚,就匆匆的上朝去了。
丁忆灵只在屋里坐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她想到了花千秋,虽然朱子阳隐晦的提起过,他不希望丁忆灵经常去找他,丁忆灵也知道,自己给不了花千秋他想要的,不伤害他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见面。
但现在事出紧急,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花千秋满意的瞒着眼前的六个人,他从三年前就在留意和他几位枉死的皇兄相像的人,先皇生了十个儿子,有七个长大成人,但面临处位相争时却有六个死于当今皇帝之手,要是当初奶娘舍了自己的孩子,他,安梁国堂堂的七殿下,先皇最喜爱的小儿子,也得命陨于那场暗杀和大火中。
花千秋走下台阶,给每个人都整理了一遍衣服,最后在长的像自己小时候的那个人前停了下来,那孩子的体型和花千秋小时候很像,长相也有几分相似,但气质上却差的很远,那个男孩的眼神流露出怯意,与当初意气风发的他差很远。
花千秋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肩膀,“自信些,抬头,挺胸,拿出你们的气质来,你们可都是安梁国堂堂的皇子,当今皇帝的亲兄弟,身份尊贵,知道了吗?”
六个人齐齐应声道,“知道了!”
花千秋走回主位上坐了下来,高声喊道,“影三,影四!”
很快有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在六个人的身前单膝下跪,双手握拳,“主上!”
花千秋摸着下巴,斜靠在椅背上,“还有三天就是清明了,这个时候阴气最重,那天乌云会遮住明月,枉死的魂魄是该回来好好的看看那些至今逍遥法外的人,将这六人安排好进宫,到清明那晚的子夜,让咱们的皇上好好的怀念怀念被他害死的兄弟们!”
“是!”影三,影四齐声答应道,接着把那六个人带了下去。
花千秋看着外面的阳光出神,当年他母妃被安置在后宫最冷清的偏殿,那里终年没有人来探望,整个宫殿不过配了两三个宫人罢了,儿子被杀,丈夫被挟持,很快仇人又登基,母妃抑郁寡欢,不过一年便抑郁而终了!
那些天,是否也会有这么好的阳光照入母妃的宫殿啊?
这时如月轻轻的敲了敲门,“主上,丁姑娘来了!”
丁忆灵根据花千秋给的地址找去,那里明明是个卖布的店面,主家见她不像是来买布的,一问之下知道是丁忆灵,赶忙一路亲自引了过来。
“快请进来!”花千秋嘴角勾起一抹笑,脸上的悲戚之色少了不少。
丁忆灵带着买好的糕点走进大堂,看见主位上的花千秋露出个微笑,“三叔,你这可真气派啊,比起子阳的王府来,丝毫不见逊色!”
“哈哈哈!”花千秋开怀的笑着,快步走了下来,“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怎么,三叔这里这么好,要不要住下来,别回那个破王府了!”
“呵呵,三叔说笑了,呀,这块地毯是真皮吗?”丁忆灵打着哈哈,不去正面回答花千秋的问题。
花千秋也不去揭破,顺着她的问题回答道,“当然了,是纯雪山高原羊的羊皮,光着脚踩上去也不会冷,反而感觉柔软暖和。”
“是吗?那我倒要试试!”丁忆灵走了两步,坐在地上,就把自己的鞋袜退了下来。
洁白光滑的小脚,比起羊毛的白来也丝毫不逊色,花千秋看的有点出神。
“喏,我给三叔买的桂花糕,京都有名的德顺斋的哦,很好吃的!”
丁忆灵的话打断了花千秋的遐想,他轻咳了一声,接过丁忆灵的糕点,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啊?”
丁忆灵低着头,眼神闪了闪,然后抬起头撅着嘴问道,“没事就不许来看三叔了吗?”
“哦?你都来京城快半年了,才想起三叔来?我还以为你把我早忘了呢!”花千秋将那个纸包打开,修长白希的手指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好吃吗,三叔?”
“不好吃!”花千秋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上沾的糕点渣,“太甜了!”
丁忆灵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花千秋的口味,经他一说才恍然大悟,好像他是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来着,有事才来求他,却连他的喜好都不知,瞬间心里多了一丝愧疚。
丁忆灵转身掩饰掉内心的情绪,“三叔,你最近好吗?”
“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丁忆灵紧张的转过头问道。
“最近胃口不好,可能是贪凉了吧!”
丁忆灵想起刚才看见的窗户,立刻走过去,将窗户关严,“你啊,就是太贪凉,从前在寨子里时就这样,外面虽然看上去很晴朗,但终究还没到春天,风硬的很,自己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在意点,又不是小孩子了!”
丁忆灵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花千秋看着她忙着关窗户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你都快成老头子了,还老让人操心!”丁忆灵心直口快的说道。
年龄可是花千秋的硬伤,特别是与丁忆灵比起来,他瞬间不愿意了,眉头皱了起来,“你个死丫头,我哪里老了?敢叫我老头子?”
“不老不老,我这不说着玩嘛!”丁忆灵一见他炸毛,赶紧又哄道。
“我才比你大”花千秋刚要第一百次纠正丁忆灵年龄问题,丁忆灵就插嘴道,“是是,才比我大八岁,明天就叫你三哥啊,别气了!”
“你说的?”花千秋赶忙问道。
丁忆灵被赶着鸭子上了架,一时说顺嘴说了出来,要是反悔花千秋又得不愿意了,而且她自知自己欠了花千秋太多,也就顺着他说道,“我说的,三哥!”
花千秋笑的眯起了眼,高兴的答应道,“哎!”
邪魅的眼尾微微挑起,绝美的唇扬起向上的弧度,丁忆灵的心跳漏了一拍,忙错开眼睛,小声的嘟囔道,“真是妖孽!”
“什么?”花千秋没有听清。
“哦,我说三叔你对朱文武这个人了解多少?”
“你叫我什么?”花千秋不悦的问道。
“哦,三哥,呵呵!”丁忆灵呵呵笑道,“我忘了嘛,突然改口不习惯,再说叫三叔跟叫三哥有什么区别啊?”
“当然不一样,三叔三叔叫的我都老了!”三哥比三叔更近一层,是同辈了,哥哥和妹妹不是更般配吗?
花千秋的这点心思没有说出来,而是回答了丁忆灵刚才的问题,“朱文武是帮着朱啸上位的功臣,后来功成身退,被封为安泰王,没有多少实权,灵儿怎么想起问他?”
丁忆灵从花千秋处出来时已经快要黑了,花千秋命人用轿子送了回去,轿子在路过玄武大道时,从店里出来的两个人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温柔伊抱着朱子阳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的从一个玉石店里出来,不知两个人说着什么,温柔伊还捶打了朱子阳胳膊一下,朱子阳笑的更大了,二人转身步入另一条街,整个过程温柔伊都紧紧的抱着朱子阳的胳膊,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