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楚映月迷蒙的双眼瞅到那张熟悉的俊脸时,眉目一凛。喜出望外地嘀咕了声儿,心里升腾而起的怨恨也在那一刻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舒适的一股突然而至的暖流。
她以为这事多多少少跟他有些关系,但又努力说服自己的想法。如今同自己揣测的背道而驰,她便感到欢欣。马鞭一挥,战胜四方八方来敌的信心又多了一层。双瞳里不乏有坚定不移的意念传出去。
“看来,左使大人是真打算牵涉其中了!”那位貌似领头的人掉转马头,厚唇一翘,俱是寒冰冷意。偶尔还会觉得有些不屑。“无论如何,这旨意是皇上下的,我还不信左使大人胆敢违抗这圣令。”那人挺胸抬头,语中透着不屑。
果然,火海棠在此人两丈的地方停下来。眸光深深,直面对着远处那凹陷在水泥地里的马车旁呆立着的女子。他如今的心上人。拉着缰绳的手握紧了些,他一本正经,不容置喙的目光递出去。火海棠说:“放了她?”那人兜着马头转了一圈,语气冷冷地反问道:“左使大人,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您难道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么?”“放了她?”火海棠森森剑眉一瞪,带着不容辩驳的命令,“放了她,所有的后果本使承担!”
“承担?”那人凝了凝眉头,语气不屑,“左使大人,以往小的敬佩您。可如今……”他缥缈目光淡淡瞅了一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女人时,戏谑道,“竟然为了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真是可惜。您应当知道,从那里走出来的人,唯有忠诚事业方能活得长久!”那个长久二字他特地加大了声音。仿佛这个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力,听得在座骑士又不屑讽笑。
“我的事情,与你何干?”火海棠怒喝,“本使从那里爬出来,站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做成一条称职的狗!”“你……”那人面色突然青紫,团紧右手重重地捏地细指咯噔一响。“怎么,怒了?”火海棠不以为意,“就算本使再是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也轮不到你这个卑贱的手下来教训?”
对。卑贱。他说地格外地响亮。骑着大马停在跟前的都是地牢里本该处死的罪犯,是因为老皇帝的命令,才得以重获新生。不过依据他们所犯的罪的程度和他们杀人的能力,便只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不同于火海棠左使一位。似乎让人觉得位高权重,以至于拉开了他同他们的距离。
火海棠从不愿对同样出生入死的同胞说出这等轻视残忍的言辞。但今日,看着自己心尖尖上的女人站在远处水泥地里的无助凄惶。他心一横,早将自己做人的原则抛诸脑后,余留下来的是胸腔涌动的滔滔不绝的怒意。若今日执行圣令杀了楚映月,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情绪放过在座的一众。
“左使大人,圣令在此。恕小的不能放了她!”那属下好像自尊心因火海棠适才的侮辱受到了强烈的打击。而此刻,他所想做的,便是对那傲慢的上司做出最沉重的打击。
“你的意思是……不放了?”火海棠挺拔的身躯,同此时朗声诘问显地大相径庭。也许是真的到了这种不得不就范的处境,他才会出现不同寻常的表情。既笼罩着杀意的邪恶,又带着为了佳人拼死一搏的柔情。
他已经对不起她,他决不能再让旁人伤害她。他小心翼翼地握紧了僵绳。如果猜得不出,火海棠是希望把握着一丝一毫的机会来消灭眼前所有的人。拼的是速度和决心。
他做上这个位置,靠地就是拼命。
然,他从来不质疑自己的速度。
袖口隐藏的银丝线儿被人拔出来。四周冷风直直灌进自己的脖颈。他眼神凶恶的时候,就是他准备攻击的时候。
“哥哥,你快走啊!”不料,远处那陷在水泥路道的女人却用她一贯清脆如莺的声音朝他嚷道。火海棠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微倾,目光又轻轻落到了楚映月的脸上。
她全身湿透,一头乌发大半润湿,死板地贴在额头,耳鬓的青丝让他心疼怜惜。
楚映月身处危境,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怀疑地也是他。可不得不承认,当遇到两难之时,她担心却还是火海棠的性命。
她一直欺骗自己,可她确乎已经爱上了他。泪水忽而滴下杂草。她握鞭的手加大了力道。“曦曦……”骏马疾驰,他猛力往楚映月跟前的时候飞奔而去的时候,银丝线儿毫无预兆地落在离他最近的人的脖子身上。但他还没有决定杀他。
就是那个傲慢的手下。
“这下,你还笃定我不会杀了你么?”火海棠低哑着嗓音,“兄弟。我并不比你们高贵。我说出那些话,不过是因为你们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既然同是从水深火热中爬出来的人,为什么连最起码的心情你都不能理解了。你也知道,身为阆煜堂的左使,动了心也逃不过一死,那你也应该知道,轻易去得罪一个将死之人,最后也逃不过死!”银丝线儿被移开,泪珠却不明其意地滴下,“我活不了多久,请你看在一个将死之人的面上,放了我的女人。”
那手下瞪大了眼睛,畏惧的不只是刚刚一瞬脑袋就要掉地的痛楚。更是他看到了更为惊诧莫名却无不令人动容的目光。火海棠的神情悲怨,他甚至以那样的态度哀求。
以火海棠的本事,杀自己易如反掌。可他却放了他,说明他心装着义,装着情。所谓情义难两全。
其实,谁都明白。
那手下微怔了下,就抬手招了一众返回。临走之时,他转头回眸,用身前最敬佩的眼神盯着他:“大人,请原谅小的刚才的冒犯。谢谢你的手下留情!好自……珍重!我们走!”
四下扑腾而起的是马蹄浑浊厚重的踏地声。千军万马,气势恢宏,不过飘忽一瞬。待地人群远去,此地静地只剩下他和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生死诀别。
他跨下马,大步走到楚映月的跟前。还没拥住她,却听得楚映月凄凄一笑:“我以为是你要我死?”火海棠愣着不动。“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楚映月咆哮着扑到那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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