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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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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不过偶尔还是会吃惊不小。比如有回来个一位一身明黄衣服的中年人。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部落里最高规格的待遇。整个部落停下手上的活儿,搭起了火堆,烤起了牛羊。搬出了成堆的平时不舍得喝的美酒,招待那位慈眉善目的客人。

    那时候正逢他四五岁的模样,被那中年人抱在怀里,听着他和大长老侃侃而谈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其间那人还塞了一块玉佩给自己,说是作为礼物,愿他健康成长。阿勒只想着这东西若是珍贵,以后娶妻的时候也好作为聘礼。渐渐的,即使面前就是热浪灼人的篝火,眼里尽是载歌载舞的叔伯婶婶,他还是觉得困了。

    自那以后,部落里便再也没有外人来过。大家自给自足,日子过得平淡无奇。随着年纪逐渐增长,他甚至开始跟着父亲跑了几次货,见识了好几次外面世界的繁华模样。就因为这个,也能在妹妹面前吹牛了许久。

    直到十六岁的一天,整个世间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圣湖边上,随着夜幕降临气温也逐渐低了下来。偶尔有萧瑟的秋风拂过整片碎石岸。阿勒便和平时一样,半蹲在湖边,嘴里叼着一根细绒草,悠哉的吊着鱼。看着月光倒影的清淡湖面,有些意兴阑珊。

    妹妹阿苏正在不远处一边哼着歌一边采摘着甜浆果,每个夜晚这种青红参差的小果子永远是最美味的小点心。阿勒回头看了看妹妹,随口叮嘱了一声别走太远,便又把视线移回了湖面。

    平静持续了不多时,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正好是阿勒能够听见的大小。

    “快逃。”

    他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妹妹在拿自己逗趣。于是转身看去,这才发现阿苏嘴里哼着的小调从未停止。

    他有些疑惑,甚至怀疑刚才是自己听岔了。将寻常风声听做了人声。直到那声音再度响起。声音还是那般尖细,只是显得急促了一点。

    “快逃!”

    阿勒觉得不知所措,在自己长大的岁月中,斗过凶狠狡诈的饿狼,搏杀过残暴无畏的黑熊,但是像是这般诡异状况倒是第一次见到。

    直到他把目光搜寻到了湖里,看到自己甩下的鱼钩旁边,才发现了异状。

    一尾红鲤鱼静静地浮在鱼钩一旁。

    它通体鲜红,个头不大,但是透着一股灵气。尾巴微微轻摇,头部对着阿勒。

    “是你在对我说话吗?”他刚出口便后悔了,心里想着那会有这般奇怪之事。两个头的毒蛇自己见过,会说话的鱼可是闻所未闻。

    心念闪动之时,那红鲤鱼猛地摇了摇尾巴,鱼唇几张几合,弄出了不少气泡,慢慢漂浮上了湖面。

    与此同时,一声更加急切的催促出现在阿勒耳中。

    “快逃!”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收了鱼竿起身,转身望向妹妹,想问问她有没有听见这诡异的声音。

    刚一回头,他看见本来蹲着采摘甜浆果的妹妹已经起身,手里的甜浆果掉了一地。而那悠闲的曲调也已经停了下来。

    “哥哥。你看那边。”阿苏表情呆滞,抬起手指向部落所在的方向。

    阿勒闻声望去,一道火光冲天,伴随着浓烟滚滚,照亮了那片原本宁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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