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东西‘交’给我,我保你和你家少爷,你的儿子平安无事,以后,你们一家三口可以远走天乡,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去。想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把东西带来,我可没什么耐心了。”
万氏双手颤抖得伸进了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匣子递了过去道:“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左禅‘吟’拿过盒子,揭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折起来的纸。她眉心一拧,挑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让我把这个匣子‘交’给你。”
“有人?”她脸‘色’微微变了,缓缓地从盒子里拿出了那张纸。展开来,纸上那熟悉飘逸的字体立刻将她震住了,这不是元胤的笔迹吗?怎么回事?难道元胤已经发现自己了?
就在她愣神之际,万氏忽然起身往‘门’外跑去,她刚想阻拦,‘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双足一僵,手中的纸签滑落了下去,元胤?
十几年不见,他竟没怎么变,是梁兮兮把他照顾得太好的缘故吗?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元胤反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进来,“是称呼你为左小姐,还是‘玉’川社总头目?这些年没见了,你越来越喜欢玩捉‘迷’藏了吗?你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容易找。”
她呆呆地看了元胤片刻,回过神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在京城的?”
“是人都有弱点,我只是找到了你手底下一个人的弱点,顺藤‘摸’瓜地找到这儿来的。怎么?看见我很不乐意?你应该很想见我吧?”元胤坐下道。
“对,我的确很想见你,”她凝着元胤,心里泛着酸楚道,“可我怕我见到你之后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理所当然的,”元胤脸上浮起一丝淡笑,“你应该想杀我,因为你们左家就是败在我手里的。”
“不,那并不是我杀你的全部理由,除了我们左家的仇,还有一笔。”
“还有什么?”
“还有你有眼无珠,宁可娶了一个只会跟你撒娇的梁兮兮,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你让我很失望,这不是我从小就认识的赵元胤。”她使劲地摇着头说道。
“大概是我变了,可人都会变,因为一个人变了你就要将他杀之而后快,这是一个什么理由?”
“你是因为梁兮兮才改变的!”她有些‘激’动道,“若不是她忽然杀出来,你我原本……”
“别忘了,左禅‘吟’!你那时还是祺祥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无耻到去偷我自己兄弟的‘女’人吗?即便没有兮兮,你我之间也没有任何可能,一开始就是这样。”
“至少你能让我安静地待在你身边,跟你做朋友,陪你驻守西北大营,一块儿去偷袭敌营,一块儿纵马喝酒,一块儿‘露’宿荒野,至少还可以这样。但自从有了梁兮兮之后,那‘女’人改变了你所有的一切,你喜欢她,你把你所有对‘女’人的感情都给了她,你眼里再也看不到我了,也不愿意再和我去驻守西北大营,更不可能再同我一道去纵马喝酒了。你想象不到,这对我来说有多残忍!”
“很残忍吗?”
“原本要忍受和祺祥之间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一件万分痛苦的事情,谁知道,后来你也离我远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兮兮黏在你身边,像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麦芽糖似的,你可知我那时有多难受?”她质问着元胤道。
“或许吧,”元胤点点头道,“你那时很痛苦。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确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又怎么会有所体会?”
“我有,当时青易跑来捣‘乱’的时候,我心里也一度很难受。我很担心兮兮会跟了他去,担心兮兮会喜欢上他,所以我能明白你心里的那种难受。”
“明白又如何?”她表情憔悴道,“明白了你也会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去,不是吗?对你而言,我就只是个曾经与你并肩作战过的人而已。”
“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原本已经清清楚楚的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呢?”
“因为我难受,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度过那些令我难受的夜晚。这些年,你我虽没碰过面,但我一直有打听你的消息。你过得很幸福是吗?你每年会为梁兮兮做寿,会为你的三个儿‘女’举办百童宴,你会带着他们回紫鹊村住上一段日子,也会带着他们到京城来游玩,是吗?”
“看来你真的打听得很清楚。”
“呵!”她冷冷一笑道,“还记得我们以前学过的兵法吗?知己知彼,百战而不殆,我想要对付你就得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才行。可我越了解,我就越难受,这种难受在我心里堆积了很久很久了……”
“所以你选择以昨晚那种血腥的方式释放出来?”
“你知道是我做的?”
“‘玉’川社只是一个被你利用了的幌子,我其实一早就有所察觉了,从你指使人绑架熹微开始。我没忘记你的存在,你和左衡我一直都没忘记,当我察觉到‘玉’川社的不对劲儿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你竟然还会记得我?”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你曾与我比肩作战,曾与我出生入死,我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左禅‘吟’,你走错路了,你‘花’了十年时间走了一条不该你走的路,你还想继续下去吗?”
“我回不了头了,”她表情‘阴’冷地摇头道,“晋家的事情一出,我就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原本是想借晋家的事情来将你扳倒,看来是不行了,你竟比我料想的更早找到我。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左衡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没有。”
“你还想保全他?”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你认为我没那个能耐撑起‘玉’川社吗?”
“‘玉’川社里有个叫‘玉’境的,那个人是谁?”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告诉我,有人会告诉我,把他带进来!”元胤扭头朝‘门’外喊道。
片刻后,严琥珀押着一个人进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追随‘玉’境的‘玉’孤。左禅‘吟’看见他时,整张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