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凡俗悲喜一一呈现,方才那道缠绕在心上的轻柔视线,顿时飞流千丈,垂悬在空天之上,寂寥空落,仿若人世孤雏,凄苦无助,柔情魅意荡然无存。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把神识一荡,便将那道视线清扫吞噬,丝缕不存。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拿修为来试我?”韩良心中惊疑不定,刚才江皇后主动扫来的那道视线,其中蕴含的精神力量极其强大,韩良尽管修炼了《红尘经》,毕竟修为还浅,一时竟然无法直接对抗,只能曲径通幽,将那道视线抽丝剥茧,化作另外一种形态,才算彻底化解掉。
台上江皇后轻“咦”了一声,脸上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又对刘锦道:“陛下,不管那韩良如何回答,明年都取了他吧。”
刘锦一愣:“皇后你的意思是……”
此时就听慧光大师又道:“韩施主,你的演算已经超乎老衲的想象,方才也是根据你的结果反推,推出圆周之率,整三十位中,前二十八位都与智圆禅师所算相同,而最后两位,就连禅师自己也未推算出来,不过想来定然正确无疑。”
此言一出,惹得校场内又是一阵轰动,须知当年张留祖推演出整数后面七位小数的圆周率,一直传承至今,是公认最精准的结果,如今慧光大师一说,才知道原来智圆禅师已经演算到二十八位小数了,这还不算,居然韩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比智圆禅师还要多算了两位,各人真不知要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
“不怕韩施主你笑话,老衲痴长些年纪,百年修行,却仍想不出来你是如何推算的,莫非也是一般的割圆法吗?若如此的话,就算你一出生就开始计算也不可能算出,除非你天生就有现在的修为,推演能力远超常人。你可方便透露一下其中的奥秘?”
慧光法师说着,不由伸长了脖子,显得心痒难禁,似他这等高僧,世间已很难有什么事物可以打得动他,只不过眼前事态太过诡异,一个少年书生竟比自己已达天相巅峰的师叔都厉害,这如何能让他不心动?
校场内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射到了韩良身上,所有人都在期待答案。
韩良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不敢有劳大师动问,其实并没有什么奥秘可言,因为那三十位的小数早已在晚辈心中,只把公式一套,结果顷刻就有,简单之极,不过……”
微微顿了顿,韩良又道:“这三十位数字却也非晚辈算出,晚辈幼年浪荡江湖时,曾经得到一位道长的照拂,给我吃穿,教我本领,其中这一套圆周率就是他说给晚辈记住的。”
他这一说,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温寒在内,都想:“原来是从别人那里听来,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慧光大师却显得更加欣喜:“你是说你师父教你的吗?他的尊号是什么,人在何处,老衲想要拜会他,不知可否?”
韩良道:“不敢欺瞒大师,晚辈心里已将他老人家当我的师父,其实他却从未收我为徒,也没告诉我名讳,当年教了晚辈一点走江湖的道理和防身本领后,就自顾云游去了,晚辈也是多年未能再见他。”
“那位道者定是高人无疑,你该知他长什么模样,说来听听。”
“他老人家当时看起来六十多岁,不留胡须,一脸油腻……”
“可是身材瘦小,左腿有点瘸?”慧光大师打断韩良,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韩良想了想,摇头道:“身材倒不瘦小,行动也正常。”
“哦……”慧光大师有些失望,旋即又问:“你说他教了你本领,可能使出来让老衲一观?”
韩良为难道:“这个……”
慧光大师哈哈一笑:“是老衲心急了,只想快些找到那位高人。这样,你且将他所教的本领单独使出来给老衲一个人看,作为回报,老衲也会将本寺的佛法教一门给你,你看如何?”
教一门佛法?慧光禅师这一番话不仅校场内一般人或羡慕或嫉恨,就连台上的燕玄也暗生感慨,修行者能得悬空寺佛法传承,乃是天大的际遇,与之相比,休说娶一个公主,就算把三个一起娶了,又算得了什么。
韩良心中大喜,脸上不动声色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本领,大师既然要看,晚辈使来就是。”
才一说完,就感觉眼睛一花,周围场景大变,自己已到了一座环海孤岛之上,慧光大师则站在面前,笑得十分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