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死法?”
韩良一愣:“居然是一个找死的问题……上也是死,下也是死,还有左右可选吗?”
林兆南摇了摇头。
“反正是死,随便选择一个可否?”
“必须要选择一个,而且要是真真正正确定要选哪种死法。”
韩良冥思苦想,好一会,竟然丝毫心得也无。在他看来,反正都是死,怎么死都可以,如果非要选一个死法,雷劈和火烧之间,总不能看哪一个死得更舒服一些,哪一个死相更好看一些吧?
所谓大意,乃是真如奥义,虚华之念便算不得大。
两人沉默着,天色渐暗,韩良终于停下苦想,不好意思道:“听来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只是小弟左想右想,却真想不出个答案来。林兄,你既苦恼了这么久,难道就没去找令师请教?”
林兆南苦笑一声道:“我通灵之后,因感应到真气激荡,神识不宁,便找机会去请教师尊如何平心静气、冲关显相的方法,师尊也没明确指教我,只问了我一个问题,就是刚才那个找死的问题。因同门众多,一年之间难得有一两次向师尊当面请教的机会,这一年我独自钻研,一直在为了找死而苦恼,无论左右上下,都找不到个妥帖确切的答案。”
韩良无语,他虽知道林兆南是入门时被随机分配到一个师父,同学的还有近千人,却也未料到就算做了灵霄山弟子,运气不好时,修炼之路也如此艰难。
他既无法替林兆南解决问题,便先把这问题放在心里,今后慢慢思索,安慰林兆南道:“林兄不要苦恼,但凡这种问题,苦恼时万分苦恼,一旦灵光一闪,眼前豁然开朗,那时便能够大大踏进一步,你已苦恼了整整一年,许多寻常的答案,该想到的都已经想到,大海捞针,那一根针也许就快出现在眼前了。”
林兆南叹气道:“唉,兄弟,我与你说,本门弟子共有一百七十万之多,真正有资格入门学到基础相法的只有一半,能够通过试炼成为正式弟子的在一半中又只有两成,而能够冲破身相,获得真传的,便连千分之一都没有,修行之路,何其艰难,只我知道的,在通灵一关卡壳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直到死的大有人在。”
韩良默然,他当然知道修炼艰辛,上进困难,但寻常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琢磨,一个人比较,此时听了林兆南把几个数字一说,这才真切体会到,想要真正入相求真,窥得大道,何其艰难。又想起天阴山禁地之中那个大癫上人,窥得无相大道,踏虚而去,什么叫做高人,那才是真正的高人。
把大癫上人那等可望不可及的强者一想,韩良非但不觉得沮丧,反而立了榜样在前,豪气勃发,霍的站起,豪迈道:“林兄,眼下不过些须困苦而已,何必烦恼?将来修行之路上,比这艰难百倍千倍的比比皆是,你我都要一一冲过,这一点小事尽管随手抛起来,清清楚楚落在我们眼前,再把一剑斩去,我就不信还斩它不破!”
林兆南这一年为着一个看似极简单的问题想破脑袋,寸进都无,免不了抑郁,却非真正柔弱之辈,此时被韩良感染,也觉热血上涌,站起来和韩良互相拍了一掌,笑道:“正是正是,我们就把所有的困难都抛出来,再一剑斩去,就算一剑斩不了,两剑三剑、百剑千剑难道还斩不了吗?”
两人大笑,把睡得死沉的包擎天都吵醒,迷迷糊糊嘟嚷着:“教主,要有什么不长眼睛的人再来嚣张,一定要让属下也显显威风,不要总是一法宝罩去把人都吃光了。”
他以为自己还在天阴山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