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人,都对他抱怀深深的敬畏。
秦无衣遣散帐中的所有士兵,目前,军帐里就剩下四个人,秦无衣,秦谦玉,宁儒杭,隐画。
宁儒杭仿佛一下子成为了其他三个人之间的外人,秦谦玉和秦无衣是一家,隐画是秦无衣带来的人,两个女人对秦无衣来说,当然意义非凡。宁儒杭身为军中大将,和朝廷半杆子关系而已,这一来,他就是那个外人,这似乎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宁儒杭作为军中的东道主,主动招呼道:“太子殿下来一趟军营实属不易,本帅备了些薄酒小菜,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当然,这些菜,都是谦玉公主亲手做的。”
隐画拿出银针,刚要往菜里插,用以检测菜中是否含毒,这一举动被秦无衣发觉,他伸手示意隐画停止动作,隐画接到秦无衣动作中的讯息,连忙收回了她的手。
秦谦玉也是看得小心翼翼,宁儒杭都告诉秦无衣他们,这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做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秦无衣还放任他身边的女人用银针在菜里试毒,那是不是明摆着他不相信她?
宁儒杭忽然大声一笑,扯去了其他三个人的注意力。他解释道:“我曾经多次思量过,如果我和当朝皇帝、当朝太子一同用膳是个什么场面,今日有幸和太子殿下一起进餐,实属荣幸。”
秦无衣翘起一边嘴唇,“是宁大将军言重了。大伙儿都先吃饭,吃完饭,我们还有要事相商。”
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用完膳,有小士兵前来收走屋中的剩饭剩菜以及饭桌。当他们清理完后,整个军帐,显得不如之前满满当当,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是宁儒杭率先开口,打破了将帐中的寂静。他叹气道:“是我太狂妄自大,以为谁都会是我手下的败将,才入了敌人的圈套,失去了二十万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
到目前为止,鲁源还没有归回军队。宁儒杭心里知道,他多半,是死于那天夜晚的埋伏了。
秦无衣一开始就不打算计较宁儒杭的功过得失,他摇摇头,“宁大将军,你说的那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的历史。你现在要面对的是未来,是未来,你将被如何写入史册。”
说到此话时,秦无衣的眼神时不时瞥到军帐里挂着的一把弓。隐画询问他要不要把弓和箭囊都取下来,这样他的身体也好受一些,秦无衣思量许久,还是只敢把弓取下。至于箭囊,箭囊中放着他加工了两天的毒箭,岂是说离开身边就离开身边的?万一丢了,后果很严重。
宁儒杭目光呆滞,停留在战争沙盘上,没有离开过。他此前,还信誓旦旦把木役关的战旗插到飞沙关的地盘。是他太自大,现在的沙盘,怕是要拿取下旌疆关、剑门关的两面旗子了。
他损失的二十万兵力,曾经,就是从其它两个驻扎点调过来的。现在兵没了,这两个点,也没有用了。
“太子殿下,你说的很对。我其实,一直想往前看,但是,身后有太多牵绊的东西了,它们总是阻碍我向前的勇气……比如,秦意的旨意,军心的溃乱,天下人的指责。”
“艰难困苦,世人皆有之。你身为将军,你的艰难困苦,不过君主,百姓,士兵。如我,是太子,我的困苦,不过朝政,权力,名誉。每个人都有艰难困苦,只要你一日活在世上,就该面对这些事情。当然,我此行,不是来开导将军你的。”秦无衣浅酌一口茶。
隐画闻言,细细地想了想,自己的艰难困苦,是性命,任务,再……阁主。
“我有办法,减轻你的难题。只是减轻,并非化解。”秦无衣挑眉,起身出帐外,看了看天色,走回军帐,取下弓,“天色不早了,我先启程去飞沙关。隐画,你随我一起去。”
宁儒杭没明白秦无衣到底要去飞沙关做什么。但他说他有办法减轻自己的困难,宁儒杭想,合该是秦无衣要做一些,有损大凛国,有益大泱国的事情吧。他那么机敏聪慧,一定能行。
夜色如水,宁静地洒在大地。两人两马,一前一后地奔行在黄沙山脚。
前方有微弱的灯光亮着,秦无衣停了马,隐画也跟着停下。他下马落地,动了动背上的箭囊。
秦无衣轻声对隐画道:“你想想办法,把姜一闲和闻人御都引出来。”
隐画接着下马,皱着眉头,心中快速想着各种法子。她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人都引出来?这只箭,难道还能射穿两个人的心脏不成?”
秦无衣紧紧注视着隐画,黑夜中他的眸子格外深沉,“隐画,把你的外衣脱了。”
隐画反射性地低头一看自己的行装,她身着黑色劲装,看起来,不像个柔弱妇孺。她忍着羞涩,三两下把外衣脱掉,剩下里头的亵衣,白色真丝制成,能够反射月光的清辉。
隐画觉得这样还不够,她把自己高高束起的头发散下来,随意落在肩上背上,现在这一身装扮,比她之前的黑色劲装随和安静多了,原来人可以通过装扮改变气质。隐画隐去自己一身锋芒,现在留下在她身上的,是寻常女子家的温婉,只是温婉间,还有一丝狼狈。
有了如今的这套行装,一个点子在隐画脑海中飞快闪过。一瞬间,隐画从正常女人化身成为被人猥亵过产生失常反应的癫女人,她一边大叫一边趔趔趄趄往军营门方向跑去:“救命啊!”
营门口的守卫听到这一声叫喊,纷纷打起了精神,往四处张望,到底是哪里的人呼唤救命。
当他们看到狼狈不堪的隐画,隐画更是向前一扑就扑倒在地面上,她因痛而呼出声。
隐画皱着脸抬头,对着营门口的看守大喊:“几位军爷,救救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