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女红。
大凛国民间的姑娘们有个习俗,于自己重要的男人要离家远出时,送上自己绣的一块手帕,无论两人相隔多远,手帕能够传递两个人的心绪,无形中拉近他们的距离。
再看看姜一闲伤痕累累的左手,她稍微分心,手中的针似是被人注入了灵气,好巧不巧地全能戳进她的左手里。不一会儿,又是一道血珠。然而她怎么可能做到不分心……
他此刻在做什么?他是在整理行装,准备出征了吗?还是在和他心爱的后妃共度*?
姜一闲忍不住抬眼望着月亮,唯独这一轮明月,是她能和他共同享用的东西。
她手中的活儿没停,一分神想到闻人御,左手指尖传来的刺痛感猛然把姜一闲的思绪拉回。
小橘子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看到姜一闲仍旧坐在灯下刺绣,她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她怎么能听信了姜一闲的话,真就教她刺绣的手法了呢?现在她倒是会一些刺绣,可是她这样没日没夜地赶着绣工,就是她自己不嫌累,小橘子看着也会心疼啊。
听到脚步声,姜一闲下意识地抬眼,见到小橘子,淡淡笑了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晨子时。”
姜一闲丝毫不因为时间感到惊讶,她招徕小橘子,把她绣好的刺绣拿给小橘子看:“这蜜蜂我绣好了,只是,好大一块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小橘子无可奈何,只得帮姜一闲打量打量。她家小姐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犟得很。要是小橘子不告诉她自己的观点,怕是她还要去找些乱七八糟的人去问,到时候就麻烦多了。
“我觉得呢,少了一朵花。蜜蜂最爱的东西莫过于花朵了,反正手绢还空得紧,你就在左下角,随随便便绣朵花儿就行。小姐,可千万别绣复杂的,万一绣错一针,这蜜蜂也白绣了。”
姜一闲觉得小橘子所说有理,思忖会儿该从何处下手,该绣什么花。
小橘子掐指一算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些什么,张口就道:“小姐,你就在这个位置,绣朵兰花。”
兰花?姜一闲心中闻人御的模样,和花对照起来,就是一朵淡雅而高傲的兰花。
小橘子想的则是,兰花花瓣少,花儿也小,颜色简单,绣起来多方便呀,免得小姐再遭罪。
忽然间,玉生烟的房门被人叩响,不等姜一闲答应,那人先推门进来了。姜一闲皱眉一看,竟是父兄。
原来姜超这么晚了也没有睡觉,那一瞬间,姜一闲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闲儿,父兄出去几个月,你还学会了做女红,不错不错。”姜超大笑着走近,小橘子和姜一闲皆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姜超在一个人开心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姜超继续道:“不知道闲儿绣这女红,是要交给谁呀?该不会是绣给我的吧,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姜超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他何时成了油嘴滑舌之人,这一段话,分明是下三滥小混混口里调戏女子的话语,他真是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小橘子摊摊手,看出了姜超的局促,内心平静,甚至还想笑。明明知道姜一闲就是绣给程小虎都不会给自家父兄,他这话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些……
“呃,闲儿,别多想,我没有觊觎你手下女红的意思。”姜超心虚,迎上姜一闲怒视的目光。
小橘子偷偷瞄着姜超,姜超盯着姜一闲手中的绣工,明明满是好奇探寻的模样,还说自己没有觊觎,分明口是心非,不愿承认,就是个大骗子。
其实姜超只是在思量自家妹子这是给谁绣的手帕。看到她手上点点红痕,手帕上也有血迹,姜超默默无言,心里大抵知道这东西将要归属于谁了。
小橘子说,姜一闲这几个月没有跟其他男人往来过,也没有别人上门提亲。她能接触到的男人,除了朝中一群歪瓜裂枣歼臣老臣,就只有闻人御了。闻人御那么英秀,姜一闲肯定喜欢。
可姜超此刻就想调侃调侃自家妹子。他走上前几步,干脆直接站在姜一闲的身后,“妹儿啊,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家的哥哥都抱上侄子了,咱们家还半点动静都没有。”
姜一闲脸色突变,手中的绣帕被她丢在桌上,她低声喝道:“父兄,你别替我c心,我不嫁。”
“啊?你怎么可以不嫁人呢?”姜超得意洋洋,想逼逼姜一闲,看她还能不能说出些别的。
姜一闲对着他怒目而视,“父兄,你可千万不要替我自作主张。就算要抱孩子,也是先抱你的才对。你这儿没有动静,就更别说我这里了。父兄还是先多担忧担忧你自己吧。”姜一闲垂眸,故作平静。她实则很担心她的父兄会私下里和别人做了约定,要把她嫁出去。
姜一闲越想越怕,便补充了一句:“何况,我现在也在朝中为官,我是姜家的收入来源。父兄你已经不再是姜御医了,若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刻把我嫁出去,姜家会沦落到喝西北风的!”
姜超内心莫名地想笑,什么应该他先抱孩子啊,什么她在朝中为官啊,都是虚的。自家的妹子,他能不懂?心里有人了,就谁也说不动了。
只是……姜超没想到……
姜一闲朝着小橘子暗地里使了个眼色,小橘子点点头,找来长绳和棒槌,趁着姜超不注意,立马把长绳套在他身上,把他绑在躺椅上,绕了好几个大圈,这下,他要是想跑,要么背着这厚重的躺椅一起跑,要么,向二位姑奶奶求饶。
姜超仰天长啸,他不过三个月未回府,什么时候地位变得如此低下了?!
姜一闲拿着棒槌,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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