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厉看他反复强调减肥才是第一目的,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胖子第一把体重减下来第二一定要教会他两招防人技巧,毕竟现在算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世事纷扰的江湖,不是以前那样的太平日子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冤魂如泣诉。金字塔顶端一共就那么几个有限的位置,想要替换掉他们就必须把他们从位置上赶走,除此之外还要赶走一大批下一档次的众多手下。所有这些位置的变更无不是以暴力手段取而代之,只是,行使暴力的过程中有谁能保证最后被打败的就一定是那些高位固守者而不是挑战者呢?
折戟成沙杀场论英雄,胜者为王败者为草寇,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就算为了表妹他也必须让胖子提高几分安全系数。
张德厉带着胖子来到松河码头,一艘货轮正安静的停靠在岸边,船上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搬运集装箱。张德厉一脚踏上货轮,正好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牛仔服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清瘦的脸,也不知道到底是泰国人还是中国人。他也瞧见了张德厉,脸上立刻泛起一股暖暖的笑意,说道:“德厉,我们又见面了。”
张德厉很意外,也很感动,他急忙擂了他一拳,“你这家伙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跟说你让阿虎来不就行了?你这样搞得我很过意不去。”
牛仔男人潇洒的一脱头上的牛仔帽,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辫子。辫子上还有几根扭成麻花状的蓝色绳头。胖子知道泰国各家拳馆有时会有自己独特的装束风格,比如就像现在这种在辫子上箍上一根蓝色绳子有可能就是代表他们拳馆的独特风格。
牛仔男人说道:“都是兄弟,什么过意不过意的,当年你可没少帮我。对了,他们都在船舱内玩扑克呢,走,跟我来。”
张德厉哈哈一笑,后头对胖子说道:“走,去看看那些我当年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吧。对了跟你介绍下,这是我当年最好的兄弟昆达,当年我们合伙开过拳馆呢。”
胖子笑着对昆达抱拳道:“幸会幸会,叫我胖子就行了,没想到你的中文那么好。”
昆达也是一抱拳谦虚道,“胖兄客气了,呵呵,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中国人,老家和德厉离得不远,只不过我从小就出生在泰国,所幸在泰国汉语也是十分流行,这才没有将母语忘记,惭愧,惭愧!”
两人相视皆哈哈大笑,于是一同往船舱走去。
船舱分为三层,而每一层都有通风设施,总的来说还不至于太闷。拐过前两层的铁架旋转楼梯就是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入口,从那里下去估计就是最底层的货仓。这个入口处隐隐传来一阵喧闹的吆喝声,一听,说的都是中国话,七嘴八舌,都是打扑克时说的闲话,只是有些声音听上去特别生硬,一听就是外国人式的中国话。
三人进入船舱,往下一瞧只见下面摆了两张大木桌,几个人围成一团果然在在那里玩扑克,看上去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按照张德厉的话说这些孩子都是他带大的估计也不是假话。除了打扑克的人,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正在铁架床上练仰卧起坐,只是他的仰卧起坐跟平常人很不一样,只见他的双腿别在床铺二层的铁架夹层中,整个身体全部悬在空中,手上还各提了一桶水。身体一上一下,腹部的肌肉一块块隆起,那突兀的感觉有点像坦克的履带似地,随着身体的舒展与紧绷而不断给人带去狡悍的视觉。让胖子大为称赞的是,那两桶水随着身体在空中的起伏竟然没有半点洒落外面,水面平稳如镜,稳稳当当。
“好!”张德厉尚在旋转梯上就高赞了一声,“阿木,这几年你进步很多啊!”
十来个人一看到有人进来,抬头一望,顿时欢呼一片,连那位手挂水桶练虚空仰卧起坐的猛人也一跳下来,一时间无数热情的声音顿时将张德厉他们三人淹没了。
“教练!”
“教练来了!”
“教练,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对啊,你怎么才来啊。”
“教练你不知道,上次你回家给小梅带的那件衣服她现在还舍不得穿呐!”
“就是就是,你上次回家也不多呆几天,那么快就走了!”
“呜呜,这次我们不走了,一直跟着您混,您可别又跑了啊!”
……
张德厉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孩子有的八九十来岁就跟着他混,他们都是孤儿,是他当年收留了他们并交给他们泰拳拳法和东方武术。当年,他和这些孩子们一起生活在棚户区,为了生存的梦想每天清晨天蒙蒙亮他便带着他们去到十里外的海边打拳,而其中还有一个小女孩便留在家里烧饭,那个小女孩就叫小梅,那时候她还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而张德厉也就二十岁。
二十岁,多么美好的年华,多么令人回味的记忆。
张德厉眼中泛着一层泪光,旧日光景依稀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