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随驾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出了宫门,华桐虚弱地站在台阶下,望着步辇骑兵如长蛇一般,占据了道路,仪仗森森,比及去年,气势更为浩大。
去年行猎是那样热闹,想必今年会更加热闹。那个时候,她晚上偷偷溜出营帐,去采那株蓝篦子,正巧撞见外出而归的皇帝。
他坐在马背上,是那样虎虎生威,让她不敢直视。第一次见到他,让她那样惶恐。如今不过才一年而已,他好似老了许多。虽然这些日子不见病态,可她始终担心那五石散的威力。
以前,他罢了早朝归来,生气发火的时候,将案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扫落,如今即便是有满腔怒火,却也只是目光凌厉了一些。
她远远地望着,目光如注,看着远去的人,心里忽然有一丝丝的悲凉。他们不过是离开几日罢了,可自己心中为何那样苦闷。
但嘴角又不禁浮起一丝笑容,那个时候,南宫宸带着自己出去骑马,旷野之上,是那样自由自在。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仿佛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她因为受伤不能随驾,那日南宫宸执意不想去围猎,她免不了要劝他几句。自己身边尚有琉璃照顾,皇帝又待她那样好,样样短不了自己。只是她没有陪着皇帝,心里总有几分不舍。
明知道他们过几日就会回来,她都这般难过,那倘若知道此生已无归期,心里会是何等绝望。她从蓝海国踏上尤国的路途,父皇和母后的心里,承受了多少。
远去的队伍已经消失在视线当中,华桐又望了好一会儿,琉璃才说,“姐姐,你的身子才刚刚好转,不可太劳累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是心里一阵阵彷徨,满目宫墙巍峨,虽已回春,却仍旧让人觉得森寒。她在风中微微颤抖了起来,令她发颤的到底是这冷风,还是那深不见底的争斗。
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愿这位圣明的君主能长命百岁,朝堂之中不再勾心斗角,边疆不再战火纷纷……
可她清楚这些也只是念想而已,哪怕只有一个能实现,也是好的。只是夜晚来临的时候,黑夜总是无孔不入,让人无处躲避。
宫人缓缓地走了上来,福了个身,“姐姐,这是公主临走前交代奴婢。”
那宫人双手捧上一个香袋,琉璃接过去给华桐。
华桐看了看,不禁微微一笑,她这香袋上绣的兰花,针法十分笨拙,不过也难为她了。前段日子她一直在学刺绣,她从来就没碰过针线,几日下来有这番功夫,也是难得。
如今她和南宫栩随御酒行猎,她心中应当是无比欢畅。这针线小女儿家的活计,她做不来,那纵马行猎的历向林,才是她的天地。
她成亲之后华桐还不曾去看过她,受伤之时连城过来探望几回,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哭了。
“难怪那日公主问我保平安的法子。”琉璃在旁边淡淡地说了一句,这香袋里放着平安符。
西域没有信奉这些,连城也从来都不懂。那日见她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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