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摧毁着她的理智,她的世界仿佛都遁入了真空。
池煜的心莫名绞痛,阴冷的眼底黝黯一片,扭转头却是怒意深重,“你说够了吗?”
“没有!”
池嘉玲被逼急了,忽然像患了失心疯一样,猛地冲上了前,扬起手重重扇在了纪夏的脸上。
啪!
傍晚的宁静被打破。
这个耳光来得毫无预兆。
纪夏被打到骤然清醒,右侧的脸颊灼热一片,烧心地疼。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眼泪地肆意上涌,目光的焦点模糊破碎,每一个碎片都印着愤怒到近乎扭曲的那张脸。
池嘉玲面露愠色,看着她,目光凶狠恶毒,没有一丝犹豫和躲闪,就像这个巴掌就是纪夏应得的,她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克制的怒火一触即发,池煜别过池嘉玲的身子,他手臂的力道强度拽得池嘉玲的身子猛然一晃,差点跌倒。
池煜冲到纪夏面前,在她的面前,迟疑伸出的手,撩起了垂在两侧的细长发丝,清晰可见的红色掌印映入眼眶,指节分明的手指倏然僵直。通透无瑕的脸颊,那道深深的红,如同滚烫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他的手在半空中,如画面重放,缓缓向前,越来越接近微红的印痕,纪夏却一咬唇,偏过头躲过,虚张的手掌在冷凝的空气中微微握成拳,停顿半晌,才终于收了回来。
“纪夏,我警告你,别再招惹池煜!”
池嘉玲现在的冷血绝情,简直就和当年带着池煜离开家的时候,一模一样。纪夏的心,悲凉如余晖播撒下的稀薄光影。
池煜抓起纪夏的手,拉着抽空到无力抵抗的她,走向自己的跑车,留下池嘉玲一个人,怒意陡升,重复无边无际的谩骂。每一个音节都不成调,落在纪夏的耳朵里是没有休止的轰鸣。
暮色蔓延至看不见尽头。
纪夏坐在池煜的车上,没有情绪,没有声音,只有止不住的眼泪。
跑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始终保持低速,有斑驳的光影透过挡风玻璃射到她的脸上,印下满目的凄怆。
“停车。”
在暮色即将吞噬掉所有光亮的时候,她终于出了声。
池煜握着方向盘,没有理会,深不见底的眼眸却恢复着刹那的光彩,抿紧的唇也有了片刻的放松。
“停车!”纪夏扭过头看他,音调拔高,她的眼泪还含在眼眶,晕红的脸上是隐约的痕迹,目光却是坚定。
“我送你回家。”池煜的声音沙哑低沉。
“我不回家。”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池煜略微放开了脚下的刹车,车速降了下来,他侧脸看她,眼里的冰冷渐渐变柔。
只属于她的变化,却直接被忽视。夏直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我再说一遍,我要下车。
“一一!”
“纪池煜!”
愤懑灼热的目光在冰凉的空气中相遇,池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倔强的面容,那是深恶痛绝的怒吼。
纪夏咬着呀,最后重复了一遍,“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