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车里的冷气还开着,甚至钥匙都没有拔,韩林奕不知所踪。她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仿佛就是做了一个空白的梦,身体的疲惫感也在梦中消失。有薄薄的绯色霞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身上,印出白希面颊上泛起的红晕。
摇下车窗,看清四下的环境,微仰头的一瞬间,大大的红色十字刺入了她的眼睛。这里是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她神色一紧,忽然有强烈逃离的冲动,不顾一切打开车门,重重地关上,小跑着就要远离。
行了几步,却又蓦地站住。色泽夺目的红色跑车,还没有熄火,在夕阳的余晖中黯淡了光彩,孤零零地停在深色系的车辆中间。她紧紧了眉头,掏出手机拨电话,单调的嘟嘟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听。
最终还是放弃。
转头背对着医院侧门,站在车辆旁边等待主人回来。
“站住!”
是熟悉的声音,愤怒且尖锐,像一道闪电突然划过胸腔,纪夏惊住。
“上哪去?”
呼吸被怒气冲冲的回音扼住,她不可思议到地回头,看到从医院门口追逐的身影,眼睛里浮现的全是惊异。
医院门口。
依旧是炭黑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也遮住了眼里的光。池煜跨着大步,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
“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妈?”池嘉玲气急攻心,面色煞白,身上的雪纺连衣裙也因为生气颤抖而裙角摆动。
意外的场景让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有人紧盯着走在前面默不作声的池煜,窃窃私语,似乎是认出了他。毫不避讳的斥责和路上怪异揣测目光都影响不了池煜决意离开的念想,甚至漠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傍晚的阳光是浅薄的橘红色,映在他白蓝格纹的衬衫上,柔和的光泽晕开了冷硬淡漠的线条。
身后的怨愤谩骂声还在持续,只是声音减弱了些,池嘉玲咬牙,不依不饶地跟上他。
池煜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漠然启动车子,一切的动作看上去都是如此娴熟利落。
银色跑车在夕阳下驶出停车位。
“今天绝对要把话说清楚!”池嘉玲怒叱一声,挡在了车前面。
池煜眼眸转冷,把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僵硬,脚下的刹车却丝毫不没有松开的迹象。池嘉玲站在那,一动不动,咬着牙关鼓着气,脸上的怒火也是不曾停息。
空气变得焦灼。
黄昏的微风也像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停在了别处。
几百米之外,红色跑车旁边,纪夏睁大眼睛看着汽车渐渐逼近毫不畏惧的人影,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数理不清的情绪在脑子里盘复交错,不受控制地牵扯她的神经。
偶尔撞见的这一幕并不在她的预料。
母亲离开时不留情面的言辞言犹在耳,池煜的冷漠绝情更是无底的梦魇,他们带着她不了解的真相远走他乡,原本以为昔日和睦的家庭分崩离析之后就是陌路,却还是不经意间就碰上。
汽车越逼越近。
引擎的细微声响在耳边轰鸣。
隔着半开的车窗可以看到坐在车内的池煜,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车前方,身体挺直僵硬。流动的空气聚集如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桀骜阴沉的脸色是这个宁夏傍晚不和谐的一笔,纪夏不可思议地看着,呼吸滞在了空中。
最终,还是稳稳地停住。
看着端坐在驾驶座上,眸光生冷的池煜,池嘉玲嘴角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她穿着改良的绸缎旗袍,从车前绕到他所在的那一侧车窗,阴着眉眼,说:“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从心底燃烧至全身的怒火终究是被压制住,池煜不容分说地按下开锁的按钮,径直推开车门,丝毫没有顾及站在车门旁边后面的池嘉玲,她被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也更加阴沉。
“说吧,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
绯色的霞光中,池煜侧着身子,留给自己的母亲冷峻的侧影。
池嘉玲绷着脸看他,狠狠地说:“纪池煜,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是你妈!可是这些年你拿我当什么,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带着姓氏的叫法,在很多年前就被剥离,只有在母亲愤怒叫嚣的时候才会出现。冰冷的光顷刻寒至底线,池煜凝着眸,还没来得及抽回的手放在车门顶上,掌心下的平滑材质,透着阳光微微的余热。
恼怒于他的沉默不语,池嘉玲气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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