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爷爷当初跟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都是无心的,是为了维护小尘才不得已而为之,”尹素瑶蹙眉凝视她, “你去医院看看小尘,好不好?”
“对不起,阿姨,我……”纪夏声音犹豫,目光不经意触碰到尹素瑶身后的轮椅,说出的话被她自己掐在了半空,冰冷的银质金属扎得她的眼眸生疼。
沈初尘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也丝毫没有想过,那场车祸竟造成了现在这般的严重后果。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她对他说出的那些冷血绝情的话,对他来说一定是雪上加霜的灾难。全无预料的一切让此时的她慌乱无比,心里的痛楚潜滋暗长到无法压抑。
“医生说小尘的心脏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如果不及时住院治疗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尹素瑶的声音开始颤抖到哽咽,“如果他自己求生意识不强,情况就会更糟。”
诚挚迫切的目光在斑驳的心上碾过,纵然心底黯痛难耐,纪夏却只隐忍地缄默。
“对小尘来说你就是他最大的求生动力,三年了,他都是靠着这股信念熬过来的。所以现在,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
窗外,暮色降临。
傍晚的海风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灼热干燥,沉闷的低气压笼罩在整个包间。
仿佛身体被一棒一棒地狠狠重击,纪夏的心刹那间凉至彻骨,这种凉意牵扯着全身的神经线,强作的镇定仿佛要在顷刻间轰塌。
“当阿姨求求你,行吗?”
尹素瑶的语气近乎哀求,纪夏抬眼对视上急切的目光,长久的凝视,喉咙酸涩发紧。
――“谢谢你喜欢我们家小尘。”
第一次去沈家别墅,第一次见到尹素瑶,听到的那句话言犹在耳。脸上时时都带着和善的微笑,不经意间流露的慈爱关怀,曾经让她有种找回亲情的错觉。可是今天,面对毫无保留的恳求,纪夏却无能为力。
最终,仍是没有办法给出肯定的答复。
看着尹素瑶在司机的帮助下坐上汽车离开,纪夏的眼里有挥之不去的哀伤。
――回忆分割线――――
“小夏,不好了,出大事了!”
苏格格叫出这句话的时候,纪夏还守在父亲的灵堂。
布置简陋的灵堂冷清萧条,只有被白菊装饰的黑白照片里印着慈祥的笑颜,纪夏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父亲的照片,面色惨白仿似透明。
苏格格人还未出现,慌张激动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纪夏也像是失了听觉一般的无动于衷。
“小夏,你怎么回事啊,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呢,急死我了。”苏格格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跑过来。
纪夏这边没有作为回应的半点声响。
苏格格走到她的身边,一个滑步坐在了地上,加快了语速说道:“小夏,有一件事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纪夏依旧是死死地盯着灵堂中间的照片,她的左手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嘴唇紧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角透着未干的泪痕。
“纪夏,你醒醒!”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苏格格的眼眶也红了,掰过她的肩膀面对自己,“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纪夏微抬头,深陷的眼睛涣散迷离,却只心不在焉的看了她一眼,就像停滞的目光扫过了透明的空气,然后把脸转了回去。
“好,既然这样,我就让纪伯伯看得清楚一些,”苏格格急了,腾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用力拉过她的胳膊往前拖,纪夏的身体迫不得已地跟着惯性的力量前倾,却仍是面若霜灰,好似失了灵魂一样。
“小夏,小夏,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苏格格终于爆发了,大哭起来的她手中的力道也无法再使得出来,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你觉得纪伯伯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与堂中照片的距离近在迟尺,慈眉善目的表情在黯淡失色的瞳孔里扩散至无限大,纪夏忽然惊恐地低下头去,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
“要不你哭出来,你要是哭出来也舒服一点啊,小夏,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苏格格眼里的泪水越发的不可收拾。
纪夏低低地埋着头,身子阵阵向里蜷缩,对于苏格格的话依然是充耳未闻一般。
“小夏,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是特别难熬的时候,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对你来说会是更大的打击,”苏格格伸出手掌胡乱地擦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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