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南宫‘玉’树的态度让我害怕,害怕到忘了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是我的疏忽。但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必须嫁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像死亡,再痛苦也要面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病魔的死神什么时候光顾,但至少这个支撑我勇敢走下去的未来,已经被我一点点触及。
不久之后,也许就在明天,我就能永远陪在南宫‘玉’树身边,做他最温柔的新娘。
――我最后还是没见南宫‘玉’树一面,两月后,卜瞎子的预言不幸成真,南宫‘玉’树死于非命,而杀他的人,是一个和尚,一个无法又无天的和尚。
冷北城不可抑制的剧烈咳着,最近“凉城”食客茶余饭后传诵着的,都是席家‘女’儿的节烈故事。
“南宫世家”的迎亲队伍,途中经过“朝天岭”,不幸遭遇当地横行肆虐已久的山匪“朝天‘门’”;准新郎南宫‘玉’树被杀,家丁或死或伤,匪首无天和尚见新娘子席小姐‘色’绝无对,掠回山寨,‘逼’娶为压寨夫人。
小姐颖儿从容对答道:“丈夫先丧,请容妾身以酒祭拜,再奉新人不迟。”
匪首无天和尚大喜,立刻备办了祭品酒水,送至帐外。
颖儿小姐一身素衣,脂粉簪环尽去,唯留一根“蝴蝶钗”挽发,容光绝美,气质高华,顾影徘徊,悚动左右,匪首无天和尚惊为天人,对左右言道:“早听说大户人家小姐不同一般婆娘,今日可总算见着怎生个不一样法了。”
席晓颖对坟哀泣方毕,听闻此言,忽然微微笑而答:“颖儿冰雪节‘操’,今令君等知之――”说罢后退,拔“蝴蝶钗”,用力刺入咽喉。镂空的钗身碧血如瀑,汨汨地从钗眼中流出来,“蝴蝶钗”拔出,人儿气绝。
众匪惊动上前,自其袖中寻得白绫一幅,上有血书数行,曰:“宁可化做蝴蝶梦,何曾坠落沟壑中!”
无天和尚惋惜良久,盛怒之下,尽杀所掳掠之人,并掘其夫之坟,戮尸泄忿。
“朝天‘门’”扣留小姐遗体,向席家索要赎金十万。
讯息传来,举国轰动。
士林中,谁个不称羡孩子的父亲教‘女’有方,‘门’第生辉?便即由一些德高望重名宿老者牵头,向朝廷上了奏章,尽叙席家‘女’子之贞烈。朝廷下旨:令地方筹措建碑立坊、以嘉其志,其养父席青谷教‘女’有方,重新起用,官升四级,拜礼部左‘侍’郎。
昨日,赎金‘交’后,棺到之时,全城男‘女’老幼出街相迎,万人空巷,更有‘妇’孺沿路供香‘花’蜡烛,献于烈‘女’。
席青谷老爷不顾污秽,开棺抚尸而泣,恸曰:“青谷有‘女’如此,老夫何恨!”
周围百姓纷纷叹息,却不曾留意席老爷的脸‘色’瞬间有所变化,然后收泪盖棺,神‘色’复杂地匆匆催促府中仆人道:“快将小姐的灵柩运回府上,准备明天下葬!”
才停棺一天,席家就决定下葬了,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意外。
――按常理说,出了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是该多停一些时日,好让更多的人来吊唁。
然而,殡还是出了。
大葬,风光无比,一时“北凉城”里又是人山人海,观者如‘潮’。
人群中,冷若雅看着底下的送葬队伍,微喟:“想不到表妹一个弱质‘女’儿家,竟是节烈于斯……”
“真真可惜了他们一对苦命鸳鸯......你看――”冷北城身子忽然一震:“棺木底下!”
若雅随她所指望去,看向送葬队伍中那口上好楠木棺材的底部,脸‘色’蓦然也是一变!
――血!有鲜红的血从棺木的缝隙里流出!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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