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了,我退下来,没什么东西留下来,就这栋老宅子还是我的,我上个月让人将它转到你的名下,这是地契房证,你拿去。”
“这,要是让大伯父他们知道,家里一定吵翻天……”
“现在瞒着他们,等你不再在乎这栋宅子了,再将产权转过来就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银行的门也不容易撬开啊。再说了,新区开发,这里就会给征用掉,能不能保住这栋宅子,也只有你能做到。这宅子落在他们手里,他们就会想着将宅子换成钱瓜分了事。”
陈然不容拒绝的将房产地契塞到林泉手里,这栋宅子,如果给市府作为建设用地征用掉,补偿不会高过五十万,就是再多一倍的价钱,也抵不过陈然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感情。林泉嗫嚅了几声,说不出什么,将地契捏在手里。
林小初与陈晨光在门外溜狗,唧唧喳喳不停的说话。
陈然抽出一张白纸写下一列名字,曾几何时,这些人是这栋宅子的座上常客。陈然将名单交到林泉手里,长叹了一声:“这些人当年跟我的关系深,就算投靠周平、杨云,也遭到猜忌、排挤,我退下的时间太久了,在位时跟耿一民也没什么冲突,耿一民用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红木匣子,里面用丝绸包着一枚印玺,递到林泉手里,“我在任时,耿一民跟我也没什么交情,我六十岁时,这枚印玺是他送到贺礼,你替我还给他,加上这份名单,算是我回给他的贺礼。”
林泉将印玺拿在手里把玩,似玉非玉,顶端缕刻半身狮兽,缺了一角,有些锈迹,看不出什么材质,印玺上六个篆书,林泉也不认识。又将名单细看了一遍,有些名字并不陌生,近几年才渐渐沉寂下去的。
“姥爷,要不要先跟他们招呼一声?”
“耿一民若觉得必要,会有所表示的。我们底下做什么动作,反而会引起耿一民的猜忌,再说了,宦海之中,不要奢求别人能知恩图报。我半截入土,就算他们明白这份人情是我送给他们的,他们还会理会我这个老头子?等耿一民认可之后,你不妨跟他们多走动走动,他们都是静海中层干部的精英,对你的事情会有帮助。”
林泉到西厢房给赵增挂了个电话,赵增知道他来见陈然,正在市委等他的电话,好给耿一民回话。林泉提到印玺的事情,这时去市委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会惹来不必要的猜测,林泉希望晚上到耿一民家里的拜访,他心里也有借此机会进一步跟耿一民加深关系的愿望。
听见电话那头小声议论,林泉猜测耿一民就在赵增的旁边,可能赵增接电话的时候就在耿一民的办公室里。林泉心里想:“手机也真方便,不必在哪个地方死等电话。”
耿一民晚上还要参加一个酒会,晚饭时间没有空,林泉代表陈然造访,耿一民也不能太马虎。印玺还在其次,那只是代表陈然的姿态;耿一民心焦那份名单,心焦如果将新区开发计划拿到市委扩大会议上讨论,能不能顺利的通过,便让赵增跟林泉约定九点之后会派车去接他。
林泉想着晚上要跟郭保林、禹强一起吃饭,告诉赵增让小车到秀水阁去接他。
赵增听了“秀水阁”的名字,迟疑了一会儿,才想起郭德全来,语气里也没什么表示,只说到时候让小车去秀水阁接他。
林泉挂上电话,将秀水阁的事情跟姥爷提了提。陈然笑道:“耿一民扶正,静海的波浪就大起来了,上到市委、各县区重新洗牌,下到酒楼餐馆从中牟利。郭德全看到你家跟赵增的关系,就有这么大的决心与野心,也算是有趣的人。办法还是有的,首先要让秀水阁成为一个话题,至少让市委的人都知道了,这时再有别人提一提,顺水推舟的人情,赵增也是会送的。”
“话题,不就是广告吗?普通的媒体广告肯定不行,真是头疼。姥爷,我不能留在这里吃晚饭了。”
“没事,你回市区吧,把小初也领走,小初中午就抱怨了,说陪我一个老头子,死没什么意思的。”陈然哈哈笑起来,头凑到窗前,眯着眼睛看小初和陈晨充满活力朝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