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之并没有在意,他仰头笑道:“甄姐姐,多谢你了。”
警幻仙子琼鼻一皱,冷冷道:“还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
萧镜之立即迈开步子,嘴上道:“没有警幻仙子的命令,我可不敢乱动。”刚说完,被警幻仙子隔空一拽,腾云驾雾般拔地而起,身体一折,稳稳当当侧坐在麒麟背上。
警幻仙子也飘然坐下,黑麒麟晃晃大脑袋,开始踱步慢走。
萧镜之见她艳若桃李,冷如冰霜,别有一番风韵,美得让自己心口隐隐作痛,叹息道:“怎么不说话啦?”
警幻仙子冷声道:“说什么?”
萧镜之道:“说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的声音,我就乐意听,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听见你的声音。”
警幻仙子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呸了一声道:“你少油嘴滑舌!我问你,你来万仙大会做什么?这里有多少人想要捉你,你知道吗?”她本想不假颜色,拒这臭小子于千里之外,可没两句话就被扰乱了心弦,一腔恼火也没再憋住。
萧镜之“哈”了一声,拍掌笑道:“我就知道,你在关心我,所以才这么生气。”
警幻仙子劈手扭住他的耳朵,怒道:“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她力气极大,拧得萧镜之倒吸冷气,连连呼痛。
警幻仙子好气又好笑,松开他的耳朵。萧镜之揉着热辣生疼的耳朵,龇牙咧嘴,大叫冤枉:“这能怪我吗?我说得又不算。”
当下把无忧谷分别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萧镜之说得全是实话,却省略了不少重点内容,比如窥见长桑仙子赤裸的身子、因为觊觎雪山四女而自投罗网;至于在无盐天姥手下时的风流快活,那更是提也不提,简单带过,连无盐天姥的名头也没说,只说先被人掳走,抢走了宝袋药物,又易手掉到雪山姐妹的掌心。
警幻仙子明知他后来无恙,一颗心却也忍不住突突乱跳,随着他境遇的转折忽喜忽忧。待萧镜之讲完,警幻仙子沉吟片刻,柔荑舒展,葱指按在萧镜之的“不容穴”处。
她凝神感应片刻,忽而松了一口气,收回玉手,道:“还好。”
萧镜之奇怪道:“还好什么?”
警幻仙子摇摇头不答,陷入沉默中。
紫绶仙衣是防御法宝中的第一等神物,萧镜之毫不吝惜送给了警幻仙子。警幻仙子投桃报李,还给他一颗珠子,萧镜之不知道,那颗珠子名叫灵蛇珠,又名“随侯珠”,也是混沌仙人口中所说的“万珠之王”,珍贵价值丝毫不逊于紫绶仙衣,与无价神玉“和氏璧”并称为“随珠和璧”。
灵蛇珠最神异的地方,就是感应、辟易兽类,减弱禽兽的警惕防范之心,使其很快接纳自己。警幻仙子当年收服了有“走兽之尊”美称的黑麒麟,此珠功不可没;而萧镜之被尔玛格依的金猴儿喜爱亲近,也是全仗此珠的灵气吸引。
警幻仙子说还好,是庆幸此珠还在萧镜之体内。神器法宝到了一定程度,灵力收敛凝聚,不易为人探知,但要是用心搜索,却也不难发现。
警幻仙子赠给萧镜之此珠,原是想盼他平平安安,不被兽类所伤,可这小子辗转流落,朝不虑夕,又是众矢之的,怀璧其罪,这灵蛇宝珠在他体内十分不安全。但如果取走灵蛇珠,他可就一点儿安全保障也没有了,不止是人,就是畜生见他不顺眼也要咬两下。
警幻仙子托住香腮,轻轻叹气,脱口道:“臭小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萧镜之愣了一下,嘴角勾笑,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就算杀了我,我也绝不皱一个眉头!不过下手一定要快,不带折磨人的。”嬉笑自若,做了个快速刎颈的姿势。
警幻仙子听他如此自轻,心头酸楚,又颇为着恼,猛地把他推下了麒麟背,怒道:“臭小鬼,你又胡言乱语来气我!我……我……”她地位尊贵,幻术高强,便是面对四帝人物也面不改色,从容自若,可就是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让她心头大乱,喜怒哀乐不由自主,想说些狠话,可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又说不出口。
萧镜之一屁股跌在地上,痛得闷哼一声。警幻仙子大翻白眼,道:“活该!”话虽如此说,真气卷舞,又把他捞了上来。
萧镜之嘟囔道:“我跟你从来没说过假话,可是你却又不信!”
警幻仙子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是黄毛丫头么,三言两语就被你骗住了!转过身来!”
萧镜之不知她要做什么,扶着麒麟背,骑坐正对着她。
警幻仙子从宝袋中翻出一个针线包出来,穿针引线,对着他衣衫上破开的的地方缝缀起来。她做这种事情也是不大熟练,好几次把针戳进了萧镜之的肉里。萧镜之每每脸上一抽,随即勉强微笑以示无碍。他要是说疼,警幻仙子少不得要讽刺他两句,甚至打他两下,教他别不知好歹。可他偏偏如此模样,警幻仙子俏脸通红,尴尬歉疚,但她从来不会说对不起,若无其事,不去看他的苍白的脸色,低头下针,更加小心仔细。
萧镜之见她咬住樱唇,妙目眨也不眨,好像缝衣服比对阵长生大帝时还要专注紧张,啼笑皆非,心头异样的感觉升起,骄傲得意,温柔怜惜。
警幻仙子好不容易把他胸前背后的破损处缝好,萧镜之却也因此挨了不少针扎。她吁了口气,道:“好了,先将就着穿吧,不然破破烂烂的可不成话。”
萧镜之侧转身子做好,打量身上,笑道:“织成云外雁行斜,染作江南春水浅。甄姐姐,你的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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