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岔路走了上去。同时掏出自己的那把小刀,在一颗松树上做了一个不留意便绝不会注意到的标记。
萧镜之循着小路走了一阵,眼前再次分为几条岔道,他再次趴在地上,仔细察看,又像小狗一样嗅了片刻,才上了其中一条小路。
这正是萧镜之昨天想出的一个法子。昨日饭后,萧镜之无所事事,翻弄出自己的金银珠宝,把一大串珍珠拆开,把聚火盆扔在地上,作“投壶”之戏。也不想若是陆老二泉下有知,也会被他的行为气活过来。
萧镜之正在玩耍,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当下找来两块石头,把一颗颗明珠砸碎,磨成齑粉,又捻碎了三颗“阴阳补气丹”,把粉末混在一块。等今天瞿麦来送饭的时候,萧镜之偷偷把粉末撒在了小院门口的泥地里。等瞿麦走的时候,两双绣花布鞋自然就黏上了白色粉末。
萧镜之正是循着瞿麦走路时,鞋底落下的粉末,以及粉末中淡淡的丹香,一路前行。他怕回来的时候,粉末已被雾水洇湿不见,因为沿途刻下标记。
如此走了近一个时辰,粉末渐渐消失,丹香味儿也散尽,但森林中的岔道也少了许多。萧镜之一边循着蛛丝马迹,一边摸索做记号,竟被他穿过了这迷宫般的森林。
一出森林,萧镜之精神为之一振,接下来的道路虽然依旧曲折,但模样千姿百态,纵然有云雾遮掩,也不难辨识。
萧镜之此次有备而来,比起上次的迷迷糊糊,可大不相同。他沿着悬崖边的石阶,钻进了一个天然隧道,根据记忆中的道路,一路前行。沿途小心翼翼,生怕撞见谷中人,遭到盘问,岂止是自己多虑了,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
如此这般又走了一阵,萧镜之眼前白雾茫茫,怪石鳞次栉比,如同百兽列坐,俯瞰着他。萧镜之心底一沉,知道自己到底是走错了路。
如果就此回头,当然还能安然回到空青小院,萧镜之心有不甘,犹豫片刻,蓦地一咬牙,朝山顶的方向爬去。道路虽多,但山顶却只有一个,自己只要往上走,肯定能达到山顶。
雾隐天都依山势建成,美轮美奂,但主建筑是在山腰上部,距离山顶,依然还有一段距离。
萧镜之手脚并用,摸索爬行,崖险石怪,腐叶深厚,山溪湍流,银瀑飞珠。萧镜之起初还觉得心旷神怡,暗自称赞自己艺不高,人却胆大,但越往上爬,路越难走,心情就越不好,后来甚至觉得连自己的毫毛都不好了。
云烟弥漫,猿啼虎啸,偶尔一声鸟叫也让能让他吓一跳。萧镜之毛骨悚然,但势成骑虎,由不得他不往上走。硬着发麻的头皮,暗中大骂自己,萧镜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中,山中寒气阵阵袭来。
又走了一个时辰,萧镜之找了一块大石头歇息,这时候左脚已经磨出了一个大泡。萧镜之暗暗叫苦,后悔没多吃点东西,嚼下两颗“阴阳补气丹”,又折下一根树枝当拐杖,继续上爬。他也不知道山顶到底有什么,但却知道,自己若呆在着鸟不拉屎、人迹不至的地方,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如此歇一阵,爬一阵,渴了随手掬起甘冽的溪水喝下,饿了就吞服一颗丹药,萧镜之头晕眼花,目光所及,浓云密雾如同屏障般挡在前方,自己浑身上下被露水打湿了大半,裤腿也破了条口子。
萧镜之心里隐隐觉得这些云雾跟之前见到的有所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他心底一横,拄着木杖钻了了浓雾当中。
如此走了几十步,萧镜之脚下高低不平,他暗呼不妙,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上山还是下山,正要扭头循着来路回去,浓雾如流水般游走飞绕,徐徐分开,他眼前一亮,烟雾大为缓解,林木山石依稀可见。萧镜之大大地松了口气。
山顶遥遥在望,石峰矗立,百态千姿,隐约瞧见一抹阳光照耀在石峰上,金光灿然生辉。萧镜之心中大喜,正想多看两眼,眼前浮云飘舞,又把视线遮住。
萧镜之欣喜难言,疲惫的身体又生出力气,他抹了抹额头汗水,扶着木杖,朝山顶的方向艰难走去。
正攀援着岩石,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萧镜之正觉得嗓子干渴,便朝水声的方向走去。绕过丛木怪石,萧镜之的视线穿过迷离烟云,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几丈宽的小瀑布从七八丈高的地方掉下来,溅起无数珍珠碎玉,水声哗然。
瀑布下是一个小湖,四周烟霭迷离,山石如竹笋,如怪兽,如鲜花,形态各异,石缝草木葱茏,奇花异卉缤纷摇曳,沾满水珠,欲滴未滴。
萧镜之遥遥瞥见小湖,心底一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他来过这个地方。
心有所感,他加快脚步,正要仔细打量这个地方,忽然心脏剧跳,浑身颤抖,脑中一片晕眩。
湖水清澈,沙石可见,水面上漂扬着各色花瓣。一个女子背对着他,寸缕不着,浑身如羊脂玉膏,晶莹剔透,闪烁着洁白的光泽。她半蹲在水中,把湿漉漉的长发拢到肩前,轻轻揉洗。纤腰不堪一握,藕臂修长,香肩圆润,光滑白嫩的后背上,椎骨凸起如珍珠,煞是可爱。
萧镜之口干舌燥,目眩神迷,身体动也不能动。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内心在高声呐喊道:“仙女!仙女!这一定是仙女在洗澡!不行,我得赶紧去偷她的衣服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