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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要持节钺指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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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射来,阿拉丁寒毛一乍,瞳孔收缩,身子猛然一翻,黑尺破空疾刺!

    轰然巨响,阿拉丁闷哼一声,倒退几步。白光化为一柄长剑,翻转倒飞,回到长生大帝的手中。

    此时蛊雕群已经失控,四散乱飞,整个帝都更加混乱,但台下众人压力大减。鼓响炮鸣,蛊雕没了控制,惊慌逃窜。上方的桑哥等人知道大局已定,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全心加入战斗,分别围住长生大帝和阿里不哥,时而阵型交错,位置变换。

    长生大帝眉头紧皱,长剑斜挥,叮叮脆响中,逼退洞明子的七星宝剑,盯着浑身鲜血的阿拉丁,冷然道:“好一把乾坤神尺!小子,手段忒狠毒了吧!”

    阿拉丁喘了一口气,眉间一挑,道:“不敢当,我好歹知道自己杀的是人,比起两位涂炭生灵大有不如。”

    长生大帝朝下方瞥了一眼,淡淡道:“苟且偷生,奴颜媚骨。这么活着,倒不如死了。”

    阿拉丁哈哈大笑,道:“难道宋帝治下,百姓就扬眉吐气了吗?帝王荒淫,奸佞当道,流贼四起,如苍生何?”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乘风交战,真气光芒流舞冲射。阿拉丁全力以赴,招招狠厉,乾坤尺带起一道道光弧;长生大帝游刃有余,一边激斗阿拉丁,一边遥驭另外五柄飞剑格挡张宗演、郭守敬和胆巴。

    桑哥脱口赞道:“说得好!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长生大帝左手捏诀,五柄神剑乍分乍合,自在随心,道:“赵官家灭国辱家,自然是咎由自取。可九州乃中华之九州,岂容胡虏横行放肆?屠我同胞,辱我妇女,奴我子孙,凡我华夏子孙,岂能忍辱苟且?”

    阿拉丁嗤笑,学着长生大帝的口气道:“好一个中华九州!若我记得不错,古时九州不过中原一带,若不是后人开疆拓土、征伐胡族,怎有秦汉万里河山?只许你威加塞外,就不许别人反客为主?”

    嘴上说着,阿拉丁手中乾坤尺光芒绽放,倏然胀大几十倍,被他猛然推出!

    长生大帝衣衫飘舞,身如鬼魅,躲过这雷霆一击。阿里不哥冷笑一声,紫色铜盘变大飞旋,撞上乾坤尺,把它顶得往下一坠,余势不减,继而撞得张宗演的神印微微一晃。乾坤尺变幻缩小,又飞回阿拉丁的手中。

    长生大帝道:“蛮夷不化,茹毛饮血,掳掠成性。犯我河山者,虽远亦当诛。”

    阿拉丁冷笑,正欲反驳,忽然下方一阵哗然混乱,痛哭惊叫声不绝于耳,隐隐有个哭喊的声音道:“陛下遇刺了!”心中大为凛然。

    桑哥、郭守敬等人也是听到了下方的哭喊声,无不大惊,七人收势后退。阿里不哥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长眉轻皱。长生大帝则微微一笑,似是早有预料。

    桑哥惊怒交集,盯着长生大帝道:“文南极,是你做的麽?”

    长生大帝悠悠一笑,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是不是寡人,有什么区别?”

    阿拉丁道:“是你的话,项上首级今日留下;不是你的话,或可让你残喘几天。”

    桑哥几人无不变色,暗想:“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小子凭机关之术位列十一卿,竟敢大言不惭,招惹一代魔帝。”

    岂料长生大帝不怒反乐,哈哈笑道:“好狂的小子!文某在此,头颅候取,你要有本事,大可拿去。”

    阿拉丁轻笑道:“今日取你性命,总免不了以多胜少。若是五年以后,你我对战,那人就是你的榜样。”说着,指着鸟云上的一具分为两段的尸体。

    长生大帝脸上闪过一丝青气,随即消失,嘿然道:“有种!”

    阿里不哥双目大张,冷冷到:“那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紫薇剑光芒大绽,剑气怒吐。

    桑哥等人无不拿出神器,阿拉丁长眉斜挑,冷笑着举起黑尺。

    一道白影闪过,众人眼前一花,长生大帝已掠到阿里不哥身边,扣住他的肩膀道:“时不宜战,这次就算了。”

    阿里不哥惊怒交迸,森然道:“你说什么?”

    长生大帝翻了翻白眼,冷笑道:“你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得趁现在他们空不出手来。”

    长生大帝嘴唇翕动,对阿里不哥密语传音说了几句话,阿里不哥眼神变得沉静下来,终于轻轻点头。长生大帝轻轻一笑,转而对桑哥道:“丞相爷,我二人就此告辞,你还有什么话说?”

    桑哥沉吟一下,抬头道:“恕不远送,今日之仇,来日必还!两位好自为之。”

    张宗演微微皱眉,道:“丞相大人三思。”

    桑哥苦笑,他们这些人,压制两位魔帝尚有余地,但要击杀却殊无可能。双方互知根底,所以此番战斗并不激烈,以至双方竟有暇说话。忽必烈遇刺,不知何人所为,情况急转而下,再说那人已经来了,棘手之处丝毫不亚于这漫天凶鸟。既然这两位恶煞愿意主动退走,那他求之不得,好腾出手来专心应付下面情况,哪敢再跟他们两个激斗折腾。

    长生大帝嘴角冷笑,白鹤优美滑翔,飞到了他身边。阿里不哥面色阴冷,一言不发,跃上鸟云,剩下的乐师重奏乐曲,驾着一块鸟云,在略带凄伤的呜咽曲调中,翩然朝北去了。

    长生大帝微微一笑,骑上白鹤,不看别人,对阿拉丁道:“小子,莫忘了今日之言,五年之后,寡人少不了再到大都,届时看看你能出落成何等人物。”

    阿拉丁眼光一寒,脸上浮起漫不经心的笑容,道:“一言为定,不过下面有你魔门同道,你不管了麽?”

    长生大帝笑笑,反问道:“蒙哥死了,忽必烈还有心情伐宋麽?”

    阿拉丁一怔,长生大帝哈哈大笑,一拍鹤颈,白鹤一声高亢悦耳的鸣叫,化为一团白光,眨眼间已经身在天外,化为一个白点,须臾不见在茫茫夜色中。

    鸟云四散,大雪纷飞,毫无阻隔地再次降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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