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
他的平静里,隐藏着一些不能宣诸于口的佩服,或者说惺惺相惜。
毕竟在过去的千年史里,他与商行舟应该算是两位最了不起的阴谋家。
只可惜,任何阴谋到最后的实现还是要靠武力,胜负还是要靠生死,似乎稍微少了些美感。
黑袍在原地消失。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车前。
在这两个画面之间没有任何连接的环节,似乎是两个独立的事件。
山顶寂静无声。
草丛微微下陷,出现几个清晰的足迹。
黑袍拖出的残影,在青黄色的背景之前,就像是一把巨笔的笔端,墨汁很是饱满,直欲做一幅画,或是草书一卷。
这支笔没有落在半空那幅巨画上,而是落在了车里。
黑袍干瘦的手指带着淡青色的光芒,刺向商行舟的咽喉。
……
……
商行舟的眼里出现一抹憾色。
如先前所言,他与黑袍是世间最出色的两个阴谋家。
他其实也很想与黑袍交手。
可惜他真的已经老了。
数万年来,道门修行西流典唯一大成的他比谁都清楚时光的伟力。
十年里的每个夜晚,他都在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与神魂的虚化。
他是国教正统传人,不愿像黑袍那样使用邪法续命,境界实力也已不如对方。
刚才他想锁死黑袍的气机神魂没能成功,现在便只有等着被黑袍来杀。
他很遗憾,没能在全盛时期与对方战上一场,不需要痛痛快快,而是要各出奇谋,无所不用其极地战一场。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遗憾,比如死亡?
他驱车登山,便是要诱使魔族来杀自己。
能够诱出黑袍,已经是能够想到的最好结果。
西宁镇旧庙外有条小溪,溪里有很多鱼,余人与陈长生最喜欢在溪边看鱼玩,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却是钓鱼。
不管是锦鲤还是红线,不拘大或小,无论清蒸还是红烧,都很好吃。
他是世间最了不起的钓叟,今天自己做了诱饵,谁还能躲得过去?
……
……
秋日当空,正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刻。
黑袍的心情就像阳光一般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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