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最短的时间里,他恢复了平静,向老道行礼,然后毫不犹豫转身。
花厅从窗口到中间的青石地面依次下陷,形成一条向地底而去的石阶。
陈留王与三名青衣道人顺着石阶向地底走去。
前方一片幽暗,不知通向何处。
忽然,石壁上的灯自动燃烧起来,照亮了众人身前不远的地面。
地面有些湿,墙角处还有些青苔,不知多少年没有清理过。
光线落在陈留王的脸上。
他很平静。
在他的眼里也看不到湿意。
在他的脸上看不到感动。
那些都是无意义的。
他始终这样认为。
稍后的这场战斗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位长春观老道或者能够活着离开,或者壮烈战死,他都不会关心。
他只需要知道,这位老道必然会让离宫的那些强者承受极大的损失。
那些王府里的家将与高手或者投降,或者战死,也无所谓。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人的忠诚与热血,但是这些人从来都不是相王府真正的底牌。
相王府真正的力量今天根本就不会在京都出现。
因为他和陈长生的判断非常接近,他认为天书陵那边根本打不起来。
还没有到最后决战的时刻,但今天还是会死很多人。
他需要保证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胁,所以必须离开。
他将通过这条幽暗的地道出现在洛水的岸边,然后离开京都。
京都郊外,那数百玄甲轻骑已经等了他很长时间。
他将带着这些玄甲轻骑去往汉秋城,然后与最忠诚的部属与军队还有朱家的后人会合。
到时候,他应该先做什么事情?发一篇檄文?还是先把朱家的那些废物都毒死?
如果是太宗皇帝,他会怎么做?
毒死不行,太过显眼,还是软禁起来比较好,登基后再说。
想着这些事情,他被灯火照亮的眼眸深处现出了一抹笑意。
那三名青衣道人在他身后,自然无法看到。
父亲是神圣领域强者,自然不需要担心安危。
就算道尊万一输了,徐有容还是陈长生都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自然不会向王府里的侧妃庶弟们下手。
陈留王觉得自己什么都想到了,都考虑到了,都算到了。
但他没有想起自己的新婚妻子平国,甚至连这件事情本身都没有想起。
他也没有算到,在这条幽暗地道前方某处,有人在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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