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茅秋雨是天道院的院长,也是落落的第一位授业恩师。
陈长生还想起了很多事情――天书陵外茅秋雨抱着荀梅遗体老泪纵横,诸院演武时茅秋雨在茶楼里静坐无言,当他去杀周通的时候,茅秋雨的马车出现在那座开满海棠花的院外。
这些年里,茅秋雨没有说太多话,做太多事,但一直默默地站在他与国教学院身后。
可能是因为教宗师叔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梅里砂大主教的请托。
但无论是哪种,茅秋雨都对他极好。
陈长生伸手拂散面前落下的雪花,也拂走了那些多余的念头。
他望向徐有容说道:“那你去吧。”
司源道人神情微异,但不敢抗命,那些隐于风雪之中的国教强者与阵法尽数退走。
……
……
风雪里的那座道殿安静了很长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有容走了出来,对着陈长生微微一笑。
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同时松了口气。
徐有容在风雪里离去,应该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陈长生走进道殿,与茅秋雨并肩站在窗前,望向风雪里的离宫。
离宫里很是安静,雪地里没有什么足迹,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的身影显得非常清楚。
“人越来越少了。”
茅秋雨的神情很是感慨。
陈长生明白他的意思。
当初的国教六巨头,最先离开的是梅里砂,接着便是牧酒诗被前代教宗废掉国教功法、逐出离宫,白石道人在汶水被处死,昨夜桉琳大主教也黯然去职。
现在就算加上茅秋雨本人与户三十二,也无法凑齐离宫大阵需要的人数。
更何况茅秋雨也即将离开这里。
陈长生说道:“师叔让我来做这件事情,那么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做的。”
这件事情指的是以教宗的身份执国教神杖。
有些事情指的是已经发生的那些事情,比如那些离开。
“听闻昨夜您说过一句话。”
茅秋雨说道:“您将承受所有您应承受的罪名?”
陈长生说道:“是的。”
茅秋雨转身望向他的侧脸,说道:“可是谁有资格来判定您是否有罪呢?”
陈长生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给出了一个让茅秋雨意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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