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什么,或者掩饰什么。
在那些谈话里,她听出了绝对的亲近与信任。
哪怕离开西宁镇已经多年,离开京都已经三年,陈长生对自己这位师兄的信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除了天书陵那个夜晚,这对师兄弟再也没有见过面。
问题是,人真的不会改变吗?
徐有容不相信,尤其是她非常清楚那把椅子的威力。
就是余人现在坐着的那把椅子。
太宗皇帝那样的人为了那把椅子都会变得那般冷酷残忍,弑兄迫父。
圣后娘娘也同样如此。
年轻的皇帝是陈家的子孙,圣后娘娘的亲儿子,又怎么会是一个相信感情的人?
徐有容有些不安。
她要做的很多事情都建立在陈长生对余人的信任之上。
所以她要亲眼看一看,这个年轻的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太监宫女把她送到殿门外,然后躬身退走。
徐有容注意到那些太监宫女看着殿深处那抹灯光的眼神充满着敬爱。
她从小便经常进出皇宫,现在这里还有一座属于她的宫殿,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但她对这种眼神非常不熟悉。
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属于皇宫这样幽深的地方。
大殿深处的那抹灯光,来自嵌在朱柱上的那颗夜明珠。
古旧的地板被擦的明亮可鉴,映照出一个人的身影。
年轻的皇帝坐在书案后,正在看着一份奏章。
他穿着明黄色的衣裳,一只袖管空空荡荡。
他的头发被梳的一丝不乱,没有刻意垂下以遮掩那只不能视物的眼睛。
徐有容走到书案前。
年轻的皇帝抬起头来。
他的神情很温和,眼神很平静,但给人一种坚毅而明确的感觉。
徐有容觉得他有些眼熟,然后不知为何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因为他是娘娘的亲生儿子?还是因为他的眼神与神情,与陈长生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徐有容很了解天海圣后,也很了解陈长生。
不需要言语,她便能知道圣后与陈长生在想什么。
这一刻,她也知道了年轻的皇帝在想些什么。
徐有容问道:“陛下为什么不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