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倩影走去。
石殿并不简陋,圆形的窗与乌木的隔断,把空间切割成极富美感的画面。
落落站在这幅画里,就像盆中一枝冷俏的小白花。
她脸色苍白,神情凄楚,看着很是可怜。
不仅仅因为亲生母亲的无情以及死亡,或者是稍后的离别,还因为很多别的事情。
陈长生站在她身前,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落落低头,没有说话。
滴滴答答,那是泪水落在地面的声音。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说道:“先生,不用了。”
如果陈长生说的不是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而是和我一起走,那么,她或者就随他走了。
前者是问句,是征求她的意见,后者是命令。
做学生的,怎么能违逆先生的意思呢?
可惜了。
她很自然地靠在了陈长生的怀里。
就像从前那样。
陈长生的手不知该落在何处。
看着那张小脸上的泪痕还有那抹灿烂的笑容还有最澄静的眼神,他想起了很多画面。
国教学院院墙上的斑驳雨痕、大榕树上能够看到的灿烂暮色,还有那片澄静的湖。
他的手落了下来。
只是与从前有了些不一样。
这一次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背上。
……
……
过了很长时间,陈长生都没有出来。
唐三十六忍不住再次望向身边。
徐有容没有理他,也没有回头望向殿里。
这里是皇城的最高处,比观景台还要高。
她在栏边能够把观景台看得清清楚。
她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一株梨树。
她也知道梨花带雨的画面是多么动人。
不久前她曾经亲眼看过。
那张清稚的小脸上满是泪珠,谁会不怜惜?
唐三十六忍不住了,说道:“你……”
徐有容面无表情说道:“闭嘴。”
唐三十六有些恼火,说道:“我……”
徐有容微微挑眉,说道:“我见犹怜,何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