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
“我这么做是不是胆大妄为,不顾大局?”他对陈留王问道。
陈留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说道:“周通当然不是普通臣子,但对娘娘来说,他有用才会用,如果你刚才真的把他杀了,难道娘娘还会为了他报仇?还会为了他挑起一场战争,杀死未来的教宗?当然不会。”
其实这句话他还没有说完。在他想来,陈长生如果是娘娘的亲生儿子,那么自然要比周通的命更加重要――无论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就算娘娘想杀陈长生,但在她的心里,陈长生的命依然要比周通重要一千倍、一万倍。
陈留王的视线越过窗帘,落在担架上的周通身上,沉声说道:“他就是一条狗。”
“死了的狗才是狗,只要活着,那就还是狼。”
陈长生想起折袖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忽然间觉得很疲惫,说道:“今夜没能真正杀死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他很清楚,至少自己是没有机会再去把周通杀一回了。
“周通这样的人物当然不好杀,你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很了不起。”
作为皇族一员,陈留王不可能对周通有任何好感,他比任何人都恨不得周通去死,所以他比谁都感谢陈长生今天夜里做的事情。
“我很佩服你。”他看着陈长生说道。
想着今夜京都的动荡以及先前长街上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他的神情也凝重了数分。他先前出现在长街上,这时候与陈长生坐在一辆马车里,在国教骑兵的护送下离开,也等于是整座京都与圣后娘娘正式宣告了自己的立场。
陈长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地方值得佩服。
因为他还是没能杀死周通。
在国教学院里折袖曾经说过,他要杀死周通之后再去离山接七间,当时他和唐三十六等人就觉得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周通这样的大人物当然很难杀,但今夜他真的差点成功了,如果不是最后那抹夜色拦在了他的身前。
如果不是夜色的最深处传来一道声音直接落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他很熟悉的声音,也是他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
……
当时夜色笼罩下的庭院里,只有陈长生和周通两个人。
陈长生听到了那道声音,周通也听到了。
他当时以为这是濒临死亡时产生的幻觉。
夜色是那样的幽深,是那样的寒冷,他不想死,因为死亡是更幽深、更寒冷的深渊。
在距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刻,他所有的阴森的、恐怖的壳尽数被尽碎,剩下的是那个恶毒的、卑微的、胆怯的他。
在确认那道声音是真实存在后,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个人的条件。
果然,那抹夜色保住了他的性命,然而,他无法因此感到一丝温暖,反而觉得更加寒冷。
世人都说他周通是与魔族军师黑袍齐名的阴谋家,但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后,他才知道,这种说法只是个笑话。
在夜色深处那人的身前,他哪里有资格谈论什么阴谋,哪里算得上冷漠无情,在那人的眼里,自己大概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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