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想着先前王府外听到的那些窃窃私语,还是觉得有些郁闷,问道:“她为什么不同意我去神将府提亲?”
“提亲?”唐三十六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陈长生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去提亲,然后她同意,这些流言蜚语不就会结束了?”
唐三十六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她会同意嫁给你?”
陈长生怔住了,心想难道还用想吗?
“你去东御神将府提亲,徐世绩会同意?还是说你指望徐有容自己坚持?”唐三十六看着他恼火说道:“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解除婚约,现在要她哭着喊着嫁给你?你就不想想,这样的话她会有多丢脸?”
陈长生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时候一想,发现确实很有道理。
“那……我应该怎么办?”
“承受着,忍受着,这些像雪花一样飘舞的议论与嘲笑,直到她觉得够了,开始同情你。”
……
……
因为南北合流带来的事务,也因为在京都转来转去的流言,陈长生想要见徐有容一面变得越来越不容易。
就在他看着满天雪花,有些懵懂地思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这封信不是苏离的,是徐有容的,站在雪湖对面新修的院墙下看着完这封信后,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然后他去了藏,在学生们微异的目光下,挥毫疾书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不是回信,是给教宗陛下的信。
在信里他说为了准备明年的煮石大会,想要稳定境界,为聚星夯实基础,想要再次进入天书陵观碑悟道。
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教宗陛下的回信。在信里教宗陛下对他的好学表示了赞赏与欣慰,对他再次进入天书陵观碑悟道赐予祝福,然后在信的最后说道,以后如果想进天书陵,只需要在离宫备案便可以,不需要特意写信给自己。
[熱,門.小'説。 网] 看着信上的这些字,陈长生才真正体会到某种改变。
天书陵不是一个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大陆无数修行者为了获得进入天书陵的资格,或者在北方与魔族浴血奋战积攒军功,或者在大朝试上努力前行争取进入前三甲,而最后能够成功的依然只是少数人。
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天书陵就是一个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来自西宁镇的少年道士。
他是国教学院的院长,是教宗的师侄,是未来的教宗。
他的年龄还很小,已经是大人物。
……
……
沉重的石门缓缓地开启,地面微微地震动。
看着眼前这座在深冬依然青意不褪的山陵,陈长生很自然地想起一年前初至此地时的震撼。
驻守天书陵的教士与骑兵们,看着站在数位红衣主教前方的少年,猜到了他的身份,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陈长生走进了天书陵,这一次他不是游客,也不是观碑者,更像是来视察的。
这种感受因为身旁那些红衣大主教恭敬的态度变得无比真实。
他拒绝了离宫替他安排的住所,直接去了荀梅留下的那间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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