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城街巷里的人们,都被苏离的这一剑给惊住了,即便疯癫如肖张,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陈长生却不这样想,相反,他觉得有些悲伤。
在众人看来,苏离手握黄纸伞,一剑破雨而去,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斩杀了一名聚星境的强者,这真是惊世骇俗的剑道修为与境界。
但他离开周园去到雪原时,曾经看到过苏离真正的剑。
那时候的苏离,同样手握黄纸伞,柄未全出,剑意破雪而去,直去数十里,雪原边陲的一名魔将应剑而倒,如山般的黑影骤然切断。
与那名魔将相比,林沧海这等鼠辈又算得什么?
和当时那一剑相比,今日浔阳城雨中的这一剑又算什么?
数十日南归,苏离终于攒下了一剑,不及全盛时十分之一,却亦有惊天之威,如果他能够回到全盛时,不,哪怕只要伤稍微轻些,谁又能杀谁他?谁敢来杀他?
可惜的是,人类的世界只有冰冷的现实,从来没有如果。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在这一剑之后。
“没有人来了吗?”
苏离看着雨中的浔阳城,看着来参加这场盛宴的宾客,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摇了摇头,平静说道:“看样子,确实不会再有人来了。”
问是他问的,答也是他自己答的,一问一答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与怅然。
他的神情却依然那般淡然,对陈长生说道:“你看,终究事实证明我才是对的。”
陈长生沉默不语,心想到此时再争执这些有什么意义。
苏离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极沉重:“除了你这种笨蛋或者说痴人,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人呢?世间哪里有人值得信任呢?”
直到此时此刻,离山剑宗依然没有来人,甚至连句话都没有。长生宗别的宗派山门以及圣女峰,也都没有说话。天南固然遥远,但话语与态度应该来不及出现在浔阳城里,出现在世人之前。有些悲凉的是,那些话语和态度都没有出现。
或者,这便表明了整个人类世界对苏离的态度。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贤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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